怀中,女人衣服单薄,绵软贴着他的胸膛,身体像是忽地被唤醒,不可控的燥热直奔小腹。
周寒章脸色一黑。
讥讽盯着靠在自己怀里不起来的女人,正要开口警告,宋莺时却机械般垂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她压根都没抬头。
道完歉,就抱紧一个粗糙的瓦罐转身,空洞的双眼像是丢了魂,根本没发现撞到的人是谁。
她急切奔进雨里。
外面,雨下得更大,路灯下,地面都积成了小溪。
这么晚了,她神神叨叨去哪?
还是又想出了什么欲擒故纵,吸引他的把戏?
心头厌恶着,可鬼使神差,周寒章竟跟了上去。
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见路灯下,宋莺时冲向一个倒地的老人,‘扑通’跪下去。
他走近,昏黄灯光下,老人接过那个小小的粗瓦罐,哭着说:“可怜的孩子,你才两岁,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狠心要了你的命啊……”
“奶奶,对不起,是我没好好照顾小宝,我是个无能的妈妈……”
周寒章惊讶,孩子死了?
他心头莫名一空,定定看向宋莺时。
每次见她,她都很狼狈,这次……以他的眼力竟然都看不出伪装的痕迹。
宋莺时没有发现周寒章的身影,只抱紧着奶奶。
奶奶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自己明明瞒着奶奶,奶奶怎么知道小宝出事?怎么会找来这里?
越想越慌,她无措拉着人:“奶奶你快起来,你身体不好,不能淋雨,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话音刚落,老人忽地闭眼朝后倒——
“奶奶!”
“来人!医生!快救人啊!”
……
夜色渐深。
周寒章看了一场宋莺时的悲情戏,却并没有触动,但也没有再上前教训人。
只是,这晚入梦,竟然梦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晚——
暧昧的室内,急促的呼吸,压抑地低泣。
身下的女人细白的背上有一对好看精致的蝴蝶骨,叫他莫名熟悉。
他下意识却去撩女人海藻般的长发,想看她的脸,下一瞬,却突然惊醒!
薄被吓,小腹燥热,隐隐凸起。
脸色一黑,掀开被子,他径直去了浴室。
两小时后。
周寒章冲完冷水澡从浴室出来,可身上的燥气却丝毫未减。
他拿出手机给周尚行打了个电话:“尚行,宋莺时在医院?”
那边迟疑了一秒,才回:“你怎么知道她还在医院?她也是可怜,这个点,她正在ICU陪着她奶奶……”
周寒章拎上车钥匙,挂了电话出门。
开车一路到医院,他的唇都紧紧抿着。
身体的不受控叫他无法冷静,可梦中那种滋味却让他一时不想斩断。
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很快,抵达医院。
周寒章直奔ICU,一眼就见到宋莺时垂头,雕塑一般坐在ICU病房的外的长椅上。
“宋莺时。”
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头顶的白炽灯,阴影投下,凳子上的女人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视线相对,她眼中的空洞破碎莫名叫周寒章心头一紧。
却听她说:“是你来了啊……可惜来迟了,小宝已经死了,不需要你捐献骨髓了。”
她的语调平静出奇,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他恐惧,透着一股死气。
明明不是来找孩子的,可周寒章却莫名没有反驳。
她难过的样子和梦中看清的人重叠,叫他心头焦躁。
直言:“心脏病做手术要花不少钱,越是权威的医生手术成功率越高,给我做见不得光的情人,我可以帮你。”
话落,他本以为以宋莺时最近的套路,她会装几秒矜持。
可谁知她下一秒就拉住他,一把扣住他的皮带,生怕他反悔离开:“我跟你,你要说话算话救我奶奶!”
她眼里忽然像忽然注入了生命力,有了光。
周寒章沉沉凝着人,喉咙滚动几下。
接着,就一把扛起人直接上了医院的VIP专属病房。
夜色暗了又亮。
无人敢来的专属病房,传出一阵阵不停歇的甜腻哭饶……
他们签了一年的协议,敞开彼此,各取所需。
转眼,一个月过去。
宋奶奶的第一次手术已经取得成功,宋莺时白天陪老人,晚上就瞒着老人去VIP专属病房。
周寒章以治病的名义每晚都要,狠狠地享受彻底。
渐渐地,有时满意宋莺时的配合,会罕见对她施舍财力。
包包,首饰,衣服,手机……
甚至,也把私人号码给了宋莺时,命令她随叫随到。
他像是喂不饱的狼,越治反而要得越凶。
这天,周寒章大中午就来了,拉住人不由分说按在无人的拐角,搂着宋莺时的腰,熟稔吻了上来。
宋莺时没法拒绝,任由索取,只是这拐角离奶奶的病房很近,她总觉得不安。
而下一刻,不远处就传来一句沙哑震惊——
“莺时……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吗?”
嗡的一下,宋莺时脑海的弦忽地崩断。
她下意识推开了身上的周寒章,无措望向发声处,触及老人苍老的声音,整个人更加慌乱。
“奶……奶奶……”
结巴着不知道说什么,可一旁的周寒章却没有走,男人骇人的气场实在太有存在感。
深呼吸好几下,她勉强装作平静:“奶奶,他和小宝不像,您看错人了。”
对面,宋奶奶眼睛不太好,也没有怀疑宋莺时的话,却上前几步又问:“那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
宋莺时哽住,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男友,怎么会被周寒章抱着亲。
可男友……
她这种人,怎么配?
再待下去,说不准就要露馅。
要是被奶奶知道,她出卖了自己才……
奶奶从小就教育她要洁身自爱,老人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连灵魂都肮脏的样子……
“奶奶,您先回病房休息,我们有些事先走了,我晚点再去看您。”
说着,她就拉周寒章逃也似的离开。
周寒章竟一直没有说话,难得大发慈悲,没有揭穿。
……
晚上,夜深浓郁,医院VIP专属病房。
栗子花气味在飘荡,热汗滴落。
两人越来越合拍。
周寒章压着人,嗓音低磁:“今晚你格外热情。”
宋莺时一顿,搂着周寒章的脖子,眸色微微黯淡:“白天……你在奶奶面前没戳穿我们的交易,我……”
周寒章眼底一暗,大手捏着宋莺时的下巴:“所以,你今晚的配合只是为了感谢我?”
“你放心,我知道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我对你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以后也绝不会缠着——啊!”
男人忽得一个用力,打断宋莺时急切又诚恳地解释。1
“你确实很守本分!”
守本分是他要的,可如今他却听得怒火高涨,这女人总奇怪叫他轻而易举失控,他很不喜欢。
不过,她说得对,像宋莺时这样的人确实配不上自己,他沉溺了这段时间,也是时候结束了关系了。
这一晚,宋莺时比第一次过得还要辛苦。
第二天,日上三竿。
宋莺时忽地从梦中惊醒,身体酸软,眼皮还一直跳。
伸手压着心口,都压不下不安,难道是昨晚上要的狠了?
缓了不适,她立马下楼去了楼下308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催促她,赶紧去见奶奶。
很快,308病房。
“咔嚓!”
“奶奶——”
她急切推开门,一眼发现里面站着的卫卿卿,病床上空无一人。
心头不受控一慌:“我奶奶呢?”
卫卿卿回过头,冷笑着甩出一张死亡证明:“昨晚,你不要脸勾搭我未婚夫在床上醉生梦死的时候,你的奶奶已经被我送进了焚化炉。”
“我说过,跟我抢人就是找死!”
轰!
宋莺时脑海炸裂一般,不!
不——
奶奶昨天明明还活着啊!
她颤抖着捡起那张死亡证明——
上面是奶奶的名字,还有医院的盖章……
竟然是真的!
怎么能是真的?!
“嗬……嗬……”
撕裂的悲恸叫她难以呼吸,她崩溃抬眼,含恨对上卫卿卿残忍的目光:“那是人命,把活生生的人送进焚化炉,你还是个人吗?”
卫卿卿嗤笑:“你们的命,不过就是垃圾堆里的脏东西,除掉你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
“你的孽种摔得头破血流,你的奶奶能被我活生生扔去焚化炉……你要是再不听话,下一个就是你。”
轰!
又是一击,绝望下,宋莺时生生呕出一口血。
“小宝……也是你害的?”
卫卿卿挑眉,满眼得意。
一举一动彻底击溃宋莺时的理智。
她咬牙含恨:“小宝是周寒章的亲骨肉,他对除了我之外的女人硬不起来,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你就不怕她报复?”
卫卿卿得意一滞,嫉妒都压不住,但很快装作平静。
这贱女人又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代替她三年前一夜情的功劳才得到周寒章青睐,现在宋莺时又和周寒章有了纠缠,自己不好直接动手,只能隐晦逼宋莺时主动离开。
绝不能让宋莺时缠着周寒章!
只恨,三年前她没有赶尽杀绝。
卫卿卿斜睨着宋莺时,继续嘲讽:“做了几天工具,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上位了,你以为没有寒章的同意,我能轻易得手?”
还悠哉拿出电话:“你不信,我就大发慈悲带你见证。”
当着宋莺时的面,她拨出周寒章的号码,故意开了免提。
电话一接听,她口口声声说:“寒章,宋莺时的事,我不是不大度,只是我们毕竟要结婚了,她——”
“一个玩物,不必放在心上。”
干脆又冷酷的语调,刺得宋莺时喉咙又一阵血腥。
卫卿卿冲宋莺时无声得意一笑:“对了,308病房里面的脏东西我处理掉了,你不会生气吧?”
“你高兴就好,这点小事不用特地说。”
那是人命啊!在周寒章的眼里就是……这点小事?
宋莺时死死握紧死亡证明,卫卿卿挂掉电话,一副胜利者的模样高傲藐视:“听清楚了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宋莺时恨到双眼流下血泪。
“你们……一个个都没有良心吗?就不怕法律制裁吗?”
“良心?”
卫卿卿冷笑两声:“那种东西,只有你们这种可怜虫才心莺时念看重。规则,是我们上流人士制定。”
“我有权有势,你这低贱的人就算再恨我,也不过只能无能狂怒。”
“最后警告你一句,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活该,不想死就滚出海城,永远都别出现在寒章面前!”
一字一句,剜着宋莺时心肺。
三年前,她无端遭受屈辱,毁了身体和未来,三年后,他们害死了她的孩子,她的奶奶……却只轻飘飘送她两个字——
活该?
原来在这些人面前,世界……是这样的?
浑浑噩噩离开医院,独自走在冷风中。
孩子没了,奶奶没了。
天大地大,宋莺时不知道还能去哪,空气好像都是浑浊腐朽的味道。
走啊走,夜色慢慢降临。
不知不觉来到了霓虹灯的广场下,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周寒章和卫卿卿的婚纱照,人群都在议论——
“不愧是海城第一财团掌权人的婚礼,听说一周后,周家会出千万级别的豪车婚车队,绕着整个海城转一圈。”
“听说还会沿路撒钱呢,真是豪横!”
“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羡慕……”
议论入耳,宋莺时喉间的血腥又差点压不住。
“叮咚——”
手机忽地响起,是周寒章发的一条消息——
【我们的交易提前结束,我会给你五百万,给我彻底离开海城。】
握着手机,盯着屏幕,宋莺时恨到咬烂了唇,殷红的血啪嗒滴落。
在周寒章眼里,钱是不是能摆平一切?1
恨意滋长。
众生平等,在这狼藉的世界是最大的笑话。
……
六天后。
夜晚浓稠,周家。
周寒章又梦到了三年前的那晚。
依旧是暧昧的急促呼吸,压抑的低泣。
这次他知道自己在做梦,第一时间抱着细软的腰,把女人的正面翻转过来!
双目含泪,精致无辜脸——
分明是宋莺时!
“怎么会?!”
周寒章再次惊醒,大汗淋漓。
他捏了捏鼻梁:“疯了,三年前怎么可能是宋莺时那个女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果然宋莺时太过影响他的思绪,不该留在身边,提前解除那份一年的协议,是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
周寒章和卫卿卿的盛大婚礼如期举行,婚车绕为了绕海城一圈,他们还提前清理了道路,禁止其他车辆上路。
沿路都是他们的海报,人群都围在道路两边,等待着捡钱。
半小时后,婚车就要抵达海韵高架桥。
寒风呼啸,几十米高的桥上几乎没有人来。
只有宋莺时穿着丧服,抱着自己和小宝、奶奶的全家福在桥上等着。
桥下人群哄闹,说着祝福的话,一字一句话滋长着她的恨意。
她毁了,她的家人没了……
罪魁祸首凭什么能光鲜亮丽,高高兴兴,毫无负罪受着祝福,举办举世婚礼?
婚车终于逐渐靠近。
宋莺时看着那千万级别的劳斯莱斯靠近,抱紧全家福缓缓拿出手机,拨出周寒章的私人号码。
此刻,劳斯莱斯车内。
周寒章发现来电是宋莺时,竟然也鬼使神差按下接听,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泣血的恨言——
“周寒章,用两条人命给你赠送的婚礼,是不是觉得很幸福?你玩我,是不是很开心?”
男人脸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嫌五百万不够多?”
“呵!不愧是第一财团总裁,好大方啊——”宋莺时的戾气越来越重,“你是不是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掌握一切!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啊?”
“三年前明明是你强行玷污我,毁了我……虎毒不食子啊,三年后你还纵容卫卿卿摔死我的小宝,害死你的亲生骨肉!”
“把我的奶奶活生生送入了焚化炉!你们这种没有心的垃圾,凭什么能要幸福?”
“你疯了!都在胡说什么?”
周寒章忽地打断,听得莫名其妙。
他至今都没有看下属送来的,有关宋莺时的调查资料。
怒火惹得一旁的卫卿卿都有些小心翼翼:“寒章,怎么突然生气,是谁来的电话?”
电话这头,宋莺时忽得一静,而后讽笑一声:“你真该开扩音,让卫卿卿一起听听我接下来的话。”
“周寒章,卫卿卿,我低贱,这辈子确实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但是恶心你们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明明是癫狂的话,明明该挂了电话,可从来脾气不好的周寒章却听到了现在,甚至,心中还涌上莫名不安。
“你要做什么?”
而宋莺时看着已经到了桥下的婚车,缓缓爬上围栏。
最后决绝——
“我现在真的很庆幸你只对我硬得起来,周寒章,卫卿卿,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此生此世断子绝孙!”
“等着,我马上送你们一份终生难忘的新婚大礼!”
话落,周寒章心口骤然一痛,本能吼道:“宋莺时!你在哪里?!”
下一秒——
“砰!”
尖叫声中,谁砸在了婚车上。
溅满鲜血的车玻璃上,一张全家福通红清晰,孩子的那张小脸和他一模一样!
周寒章看着那张全家福,双眸紧缩,整个人僵住。
而砸在引擎上的宋莺时眼睛睁着,死死地盯着车里的人。
在外面看热闹的众人倒出一口凉气,这人是不是和周寒章有仇?直接跳下砸在了这婚车上。
这一瞬间开车的司机都被吓着了,恐慌地对着坐在后面的周寒章说:“周总,现在怎么办?”
周寒章回过神,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人去医院,宋莺时不能死!
“咔嚓——”
他迅速打开门,把满身是血的宋莺时抱起来,看着她手中的全家福,心里刺疼,把人抱上了车。
周寒章紧紧地抱着宋莺时,他不敢摸鼻息,因为他害怕,冷冰冰地说:“去医院!”
司机看着后视镜的周寒章一句话也不敢说,立马就是掉头直冲医院。
周寒章抱着宋莺时的手都在抖,他不敢看宋莺时,拿出手机给周尚行打了电话:“快给我回医院!”
已经在婚礼现场的周尚行接到周寒章的电话有些懵,“寒章,发生了什么?”
周寒章大吼:“我叫你回医院!”9
他现在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周尚行听出来周寒章现在很不好。
于是立马就动身回了医院。
另一边。
卫家乱成了一团。
卫卿卿脸色煞白,冲过去抓住了卫父的手说:“爸,你赶快叫人查一查周寒章那一边的情况。”
卫父明白卫卿卿的意思立马就派人查起来:“卿卿,这个婚礼可能不成,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国。”
卫母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不是,出国做什么?今天可是卿卿嫁入周家的好日子,你这是做些什么?”
卫父黑着脸说:“现在保命最要紧,要是被周寒章查出什么,我们卫家都要完蛋,周寒章怕是察觉到什么了。”
三年前,卫卿卿大胆给周寒章下药,最后是他们栽赃给了宋莺时。
卫家骗了周寒章这么久,以周寒章的手段,他要是反应过来报复,破产是肯定的,关键是,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卫家一家三口就急匆匆地收拾东西,毕竟他们更加惜命。
赌不起。
医院。
周尚行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寒章抱着满身是血的宋莺时,神情慌张,语气却有些哀求:“救她!救活她!”
看着那手术室的灯亮起,在外面的周寒章局促不安,手中紧紧握着那张带血的全家福,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宋莺时说的话。
他连看全家福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周尚行出来,对着周寒章摇头:“寒章,我们尽力了。”
周寒章脑袋“轰!”地炸开,猛地就抓着周尚行的领口,眼眸猩nmzl红,失控地大吼:“你骗我!她怎么可能死了!”
周尚行有些不明白周寒章为什么变成这样,他之前根本不在意宋莺时,现在又为什么这样?
他看着周寒章问:“寒章,你之前不是不关心宋莺时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寒章松开了周尚行,默默地把手中的全家福递了过去。
周尚行有些惊讶:“寒章,你之前没看到照片吗?我当初问你的时候,你说你查过了……”
周寒章听到这话,眼眸垂下,手不禁抖了抖,他查了,可却没有看过,一直都没有看过,因为他从未相信宋莺时说的话,所以导致这些事情的发生。
周尚行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我看到宋莺时的孩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疑惑了,宋莺时真的是三年前帮你解药的人,之后有了这个孩子,那卫卿卿算什么?”
“我这里留了一下那孩子生前的血液,周东,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
周寒章沙哑地说:“不用,他是我的孩子,我那天被下药见到的女人一直都是宋莺时,从来不是卫卿卿。”
在宋莺时砸在车上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那一张人脸倏然清晰无比。
他的手攥着很紧很紧,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卫卿卿,而卫卿卿说什么自己相信什么,当初说是宋莺时给她下药的事,怕就是卫卿卿搞的鬼。
周尚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如果早一点周寒章相信宋莺时的话,宋莺时就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周寒章瞬间沧桑下来,他从未想过全部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轨迹,这三年以来他一直被人骗了,他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被人玩得团团转。
但周尚行还是问了一句:“寒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6
周寒章阴戾地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尚行看着远去的周寒章,心里只是觉得宋莺时一家可怜,全都死了,才把周寒章彻底唤醒。
周寒章已经叫秘书查了卫家三年前做的所有事情,到底有多少瞒着他的。
周氏财团大厦,办公室。
周寒章脸色黑得难看,深邃的眼眸带着杀意,重重地把查到的资料摔在地上。
卫卿卿才是那个下药的人!想要巴上他!
宋莺时那时候参加投资人的饭局,是被他拖进了屋子,是个无辜的人。
事后,卫卿卿却撒谎当起解药的人,而且还给宋莺时下了很多绊子,毁容毁嗓子背后都有卫卿卿来操纵。
周寒章立马就是派人去把卫家控制下来。
结果传来:“周总,他们已经不在卫家。”
周寒章:“封杀所有出海城的交通,把海城翻个遍都要还给我找出他们!”
半个小时后,他的手下发消息过来,说人在国际机场。
周寒章就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周家。
周家。
周寒章身上带着骇人的冷气走进,看着面前的卫家一家三口,来的时候叫人准备了硫酸。
他手里拿着硫酸,一步步走向卫卿卿。
一直没有说话的卫卿卿,再也绷不住,趴在地上,抓着周寒章的西装,“寒章,我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
周寒章毫不留情地把人踢开,眼眸森然,低沉阴冷地说:“错?你配提这个词吗?卫家真的好计谋,竟然敢算计我,那也知道其中的后果。”
他走过去狠狠掐着卫卿卿的脖子,手中的硫酸一点点地伸过来。
卫卿卿怕极了,身体颤抖,求饶地说:“……周总……周总饶过我吧……”
可下一秒是她的惨叫声:“啊!”
那灼烧的感觉根本不是让卫卿卿受不了,疼得在地上打滚。
周寒章抿唇,这根本不及宋莺时所受的,他看着这三年以来宋莺时所有的痛苦,心里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着,让他喘不上气。
他把卫家夫妇卖到了缅部,至于卫卿卿被关在了周家地牢。
一夜之间卫家就彻底从海城消失,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查。
医院。
周寒章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地抱着宋莺时的尸体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眼神有些呆滞,紧紧地抱着,嘴里念叨:“对不起……对不起……”
他除了这句话,却不敢再说别的。
周寒章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喜欢宋莺时,不知从何开始,或许三年后第一次见面。
他知道自己犯贱,现在人没了他再说这些根本没有一点意义,所以他不敢说,他也没有资格。
进来的周尚行见周寒章这副模样,摇了摇头,真的是自作孽呀,唉。
“寒章,宋莺时的尸体必须火葬了,要是她在下面知道自己尸骨没有入土为安的话,肯定更加恨你。”
周尚行这样说全是想让宋莺时的尸体火化,这都留了这么久会出事的。
周寒章垂眸望着宋莺时的脸,喉咙干涩地说:“嗯……”
第二天。
周寒章一点点地看着宋莺时的身体进入焚化炉。6
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有回过神。
之后周寒章买了一块极好的墓地,把宋莺时和小宝还有宋奶奶葬在了一起。
他知道宋莺时这样一定会很开心的。
周寒章在网上把之前污蔑宋莺时的事情全部处理,还了宋莺时清白。
一切污蔑宋莺时的事情周寒章都全部处理干净。
周家地牢。
周寒章用着冷水泼在睡过去卫卿卿的身上。
刺骨的冷水让卫卿卿清醒过来,她像条狗般爬到周寒章面前,嗓子已经说不来话,疯狂地磕头求饶:“……呀呀,呀呀呀……”
周寒章踢开卫卿卿,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你想出去也可以,我已经给你选好了,看你这般倒是去‘情色’,一定会过得很好。”
卫卿卿身体颤抖得厉害,疯狂磕头。
不,不!她不要去‘情色’就是专门买卖女人的地方,在里面的女人根本活不下来!活不下来!
周寒章不管卫卿卿什么举动,转身就离开。
他来到了之前宋莺时他们做的棚户区,周寒章把宋莺时住的房子买了下来。
看着屋里的放着的东西,他愣了神,这里有小宝出生到两岁的照片,还有各种的睡前故事。
周寒章躺在宋莺时的床上,有些迷恋地吸着上面的气味,他心好痛,真的好痛……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这一年以来,周寒章几乎每天都会去宋莺时之前所租的房子带上几个小时,之后没回周家,而是继续去了公司。
主要是他一年头发白了不少,身体似乎也越来越差。
有一次昏倒在公司,被秘书急忙送到了医院。
检查出来的时候,周尚行真的有些怕了周寒章,就一年把自己的身体弄得这么差。
VIP病房。
周尚行严肃地说:“寒章,你必须做手术!第一次体检,你脑癌是良性的,现在倒好,直接转晚期了,你就不能调整心态吗?宋莺时都去了一年了。”
周寒章靠在床头,眼眸黯淡,“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你知道吗,我看到她三年所经历的事情,我才知道我不是混蛋了,我就是个凶手。”
周尚行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好好想想,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这世界上不一定只有宋莺时一个女人。”
周寒章看着周尚行走了之后,缓缓地走到了窗户前,看着灯火通明的海城,是呀,他以前不是这样,那是他从未遇到爱的人。
可现在呢,自己爱的人,自己的孩子都毁在了自己手上。
他站在原地许久,缓缓地看着漆黑无比的天,感觉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
周寒章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宋莺时,我下去赎罪了,求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