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一个时间段,林玉魁肯定会被突如其来的丧尸吓懵。
可他现在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
刚拿到手的药物散落一地。
一瞬间,他压抑在心中的焦虑和烦躁全都转化成了对丧尸的愤怒。
“我去**!”
林玉魁见丧尸朝他冲来,猛地飞身跃起。来了一记“蛤蟆大蹬腿”。
双腿腾空踹在丧尸的胸口上。
竟把丧尸踹飞出五六米远。
“嗯?”
林玉魁自己也摔得不轻,但丧尸的体重更让他感到意外。
明明是一只男性丧尸。体型也不瘦弱。
可刚刚那一脚,感觉只有一百斤左右。
比看上去要轻得多。
林玉魁不想恋战。一骨碌爬起身,就要捡起药往屋里跑。
可丧尸的速度比他更快,一个飞扑就冲了上来。
从身后抱住林玉魁。照着他的脖颈就咬。
林玉魁心头大惊。如同一只捕猎的王八,使劲把头往前伸。
左右躲避身后的臭嘴。
丧尸的手臂像铁箍一样,死死卡住他的双手。力量也大得惊人。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
林玉魁脸红脖子粗地大吼一声,朝着墙上撞去。
“嘭!”
一声闷响。
丧尸撞到墙上之后没有撒手,倒是差点把他自己震吐了。
就在这时,单萍从屋里冲了出来,低喝一声:“偏头!”
林玉魁连忙躲闪。
就见单萍倒握着扫把,用扫把杆来了一记突刺。
不偏不倚地戳在丧尸眼睛上。
“噗!”
竹制的扫把杆直接将丧尸的一个眼珠戳爆。
虽然没能让丧尸松手,却化解了它即将咬下来的大嘴。
此时的单萍已经不见了平日的淡然。
表情肃穆,拿扫把的姿势如同端着一支长枪。
大喝一声:“杀!”
扫把杆又一次戳在丧尸的脸上。
把丧尸的鼻子都给戳歪了。
可惜单萍的力量有限,而且风湿的毛病也让她失去了准头。
却没想到这一下歪打正着。
丧尸居然松开双手,捂着鼻子退后了两步。
嗅觉是丧尸最重要的感官。
鼻子极为敏感。
林玉魁一得到自由,立即把药袋子扔进屋里。
拉上单萍就要撤退。
谁知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已经炸毛了。咬牙切齿道:“老娘的外孙,只有老娘能欺负。你特么算哪根葱?”
说着,摆出前腿弓后腿绷的姿势。
竟主动朝丧尸冲去。
“**!”,林玉魁顿时就凌乱了:“那是丧尸,你跟他找什么场子?”
可他的话已经晚了。
丧尸这一次有了腾挪的空间,一巴掌抽在扫把杆上。
单萍把握不住,被拍飞出去。
“呵……”
丧尸发出一声低吼,立即朝单萍扑去。
看到这一幕,林玉魁也炸毛了,大吼一声:“尼麻痹呀!别碰我姥!”
说着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丧尸。
姿势和刚刚丧尸抱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嘴里焦急地喊道:“姥,你快进屋。”
单萍的手本就不能沾水,又被丧尸拍飞了扫把。
疼痛刺骨。
可她还是重新捡起扫把。一言不发地捅了过来。
没办法呀!
眼前的局面,要是她真进屋了,林玉魁将处于“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
丧尸刚刚伤到鼻子。见扫把刺过来,立即拼命挣扎。
结果一侧身,扫把杆子戳在了林玉魁的额头上。
“**!”,林玉魁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种比打针疼一千倍的刺痛感瞬间在头上炸裂。
“啊!”
剧痛之下,林玉魁爆发出一股洪荒之力,大喝一声:“你个九十七斤八两五钱的垃圾,去死吧!”
说完,双臂一发力,给丧尸来了个过桥背摔。
“嘭!”
丧尸头朝下,狠狠砸在水泥地面上。
林玉魁的泪水夺眶而出,抓起丧尸的腰带和后衣领提了起来。怒吼道:“老子一口气能扛两头猪。你这小身板算个屁?”
说完,如同和尚撞钟一样,朝电线杆发起了冲锋。
“喀喇!”
丧尸的头骨发出轻微开裂声。
林玉魁趁着丧尸被撞得懵逼,再次把它的头砸在电线杆上。
第三下,第四下……
电线杆上那些“无痛人流”、“重金求子”的小广告没几下就糊满了红白之物。
单萍看得心头一阵发毛。
虽然她这外孙长得不招人待见。却最忌讳被人打脸。
一旦脸受伤,就会进入狂暴模式。
这只丧尸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成了林玉魁的出气筒。
单萍见林玉魁没有停手的意思,连忙制止道:“行了!它已经死透了。快进屋!”
林玉魁的动作一顿,这才把冤死的丧尸往地上一扔。
目光中恢复了一些清明。
担心身上沾染病毒,没去搀扶单萍。
撒腿就往家里跑。
单萍的动作比他还快一步。刚一进屋就反锁上大门。心疼地问道:“伤到没有?”
林玉魁指了指头上的大包,一脸委屈:“都快把我疼尿了!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要破相了。”
单萍绕着林玉魁检查了两圈,没见到其他伤口。
长长呼出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刻薄:“别怕。你已经没有变丑的空间了。对你而言,毁容就等于整容。快洗洗去!”
“哦!”
林玉魁倒出小半盆水,洗去手上的血污。又在全身喷上酒精。
这才把空盆拿到天台接雨水。
水资源用一点儿就少一点,谁都不知道啥时候恢复供水。
做完这些,他就迫不及待地下楼给单萍上药。
刚到楼下,就见单萍对着一张纸条发呆。
这张纸条是随药品一起送来的。
上面还有几滴干涸的血水。
仅仅写了四个字——不要放弃!
纸条背面是林玉魁写得歪歪扭扭的药名。
单萍听到林玉魁的脚步声。头也不抬道:“要么是输送物资的地方出事了,要么是给我们送药的人感染了。大魁,咱不能忘记这些人啊!”
“嗯!”
林玉魁重重一点头。
低头检查起袋子里的药瓶。
全都是治疗风湿的药。有口服的,也有药膏。
其中一个药盒里突然滑落出一张小小的内存卡。
“嗯?”
林玉魁本能地想插到电脑上看一下。
随即想起现在没有电。
单萍声音平静道:“贴身收好。等能看的时候再看。里面的东西或许有用!”
“好!”
林玉魁点了点头。
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小声抱怨道:“姥,被你用扫把打了这么多年。就属今天这一下最疼了。”
单萍见林玉魁额头上的大包还没有消肿。
又用碘伏给他喷了几下:“我当年是民兵队的队长。拼刺刀比男人都厉害。这也就是扫把,如果换成真家伙,一下就能把丧尸放倒。”
林玉魁翻了个白眼:“是一下把我放倒吧?”
说着,用剪刀把膏药修剪成长条。小心翼翼地缠在单萍手指上:“你这两天别碰水了。想干啥就喊我一声。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你老老实实歇着!”
单萍一瞪眼,怒道:“你又要整啥幺蛾子?外面都成啥样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林玉魁的目光落在一边的纸条上:“我想去救一个人。”
单萍满脸诧异:“啥?”
林玉魁语气坚定道:“昨天你让我加的那个姑娘,在信号断掉之前向我求救了。”
单萍思索了片刻,没再阻拦:“做好准备再去。”
这下轮到林玉魁惊讶了:“我还准备了一堆说辞没用呢,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单萍意味深长道:“革命先烈能赶跑倭国人,打败昧国佬。靠的就是付出和团结的精神。和平年代我不让你惹事儿,是不想给社会添麻烦。但是……”
说到这里,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现在是娶媳妇的最佳时机。你要想办法让那姑娘感恩戴德,以身相许。”
林玉魁挠了挠头,讪笑道:“这……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了?”
单萍一摆手:“你去把厨房泡着的猪皮拿来。”
林玉魁奇怪道:“猪皮?拿那玩意儿干啥?”
单萍的笑容有些得意:“你以为我在天台观察丧尸那么久,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丧尸想要咬人,得先抓住猎物才行。”
“你别穿宽松的衣服,也别带背包。临出门的时候我把猪皮蒙在你身上。万一被丧尸抓住,只要用力一挣就能滑开。”
林玉魁竖起大拇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单萍点头道:“别贫了!快去准备吧。拖太久,你媳妇就要被别人救走了。”
“呃……好吧!”
其实他没什么好准备的。
家里刚好有一套夜市买的运动服和牛仔裤。洗过之后不但掉色,还缩水。
一直没舍得扔。
刚好可以当成紧身衣穿。
用粗线把猪皮缝成一件粗糙的半身甲。可以护住手臂和脖颈。
带有肥肉的一面朝外。再加上正在下雨。
披在身上又油又腻,说不出的难受。
林玉魁苦着脸道:“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出去。提前做好的准备呀?”
单萍白了他一眼:“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突**况。多做两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林玉魁点了点头。穿戴完毕之后,又将一条黑黄发亮的牛皮腰带系在腰上。
腰带的左右两侧各有两个皮鞘。
右手边是割肉刀和剔骨刀。
左手边则是斩骨刀和磨刀棒。
系上腰带,林玉魁的气势陡然一变。
整个人都自信起来。
“我林三刀,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