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与玫瑰是罐头与玫瑰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这部小说是难得的精品之作,没有套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文笔没得说。下面看精彩试读! 所以,他不能要何嘉善为他花钱。 看着老何,何嘉善无奈地示意他先坐,安抚了几句让他安心治病,别多想。 等孟知微带着芳芳上来的时候,何嘉善取过单子只问了句:“吃饭了吗?” “丫头说她爸没吃就不想吃,就给她买了杯奶茶。” “那你呢,你吃什么了?” “我不饿。” “去吃饭,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善哥,我真不饿,你饿吗,你也什么都没吃。” “我习惯了,那等老何检查做完,晚一点我们一起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17章 免费试读
第17章
听到女孩的声音,孟知微本能一把推开了何嘉善。何嘉善无所谓地搂着孟知微,背着手就把卫生间的门一锁,滑着孟知微的腿部线条再到腰窝、嘴唇,挑起她的嘴唇再次吻下去。
孟知微被他撩得身体都跟水一样软得不行,靠着他的手臂大口喘着气,刚想反击就听到老何的声音:“小善,是你在卫生间吗?”
“嗯,我马上好了,你先把饺子盛出来吧。”
“好。”
老何是个本分人,压根不会想到平时冷着脸的何嘉善私下会是玩得这么花,心不疑他地走回厨房捞饺子。
孟知微坏脾气地伸手准备锤何嘉善,谁曾想被他一把抓住拳头反手吻住手背笑着说:“我得去端饺子了,答应我不哭了。”
“谁哭了,都说了我眼睛疼,快出去,家里还有小孩子,别让她看见了。”
确认自己刚刚的举动转移了孟知微的悲伤,何嘉善舒了口气“咔哒”开了卫生间门走回来厨房,孟知微则蹑手蹑脚地跑回卧室给红眼眶敷毛巾,静等何嘉善叫自己吃饭。
晚饭除了饺子还有凉拌豆腐丝、地三鲜和锅塌肉片、拔丝地瓜,孟知微知道是何嘉善因为她哭了才专门做的拔丝地瓜。
平常家里不好刷锅很少做这道菜,可孟知微就有个怪癖,别人难过吃蛋糕吃巧克力,她心情不好就喜欢吃拔丝地瓜。以前心情不好是何嘉善带着她下馆子点一份拔丝地瓜盯着她吃,上海这边做东北菜的地方不多,他也是跟着视频自学了这道菜。
失败了N次,说来还是这道菜第一次端上桌。
开饭的时候大家的筷子都夹向饺子,孟知微笑着夹了块拔丝地瓜扔进嘴里,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何嘉善用筷子夹住了孟知微的筷子,示意吃太多甜的伤胃。
他伸筷子的时候没过脑子,反应过来老何和小家伙都在看他,故意用冷脸掩饰尴尬地补了句:“人家小孩子都没怎么吃,你一个大人跟小孩抢零食。”
孟知微捉弄够他了,夹起一块拉丝的地瓜就放到芳芳碗里说:“芳芳,来尝尝哥哥的手艺。”
“姐姐,我不爱吃甜食,你多吃。”
“别听何哥哥的,小孩子就是要吃糖才可爱。”
另外三人都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说说笑笑吃完饭何嘉善朝着孟知微使个眼色,孟知微就秒懂地带着芳芳去了阳台看玫瑰,把厨房空间留给了何嘉善和老何。
一大一小的人蹲在阳台花盆旁闻着远方浓烈的金桂香气,芳芳望着孟知微不知道在想什么,使劲从兜里掏出来一颗酒心巧克力递给孟知微紧张地说:“姐姐,我的朋友说这是她爸妈从国外给她带tຊ的糖,你爱吃甜的,我送给你。”
孟知微没伸手,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打趣说:“你朋友送你的礼物就应该享用她的心意,为什么送给我呢?”
“因为有事求人不能空手,我听奶奶跟我爸说今天他不能空手来。”
“什么?”孟知微没懂她的意思,小姑娘捏紧空着的手鼓足勇气说:“姐姐,你能帮帮我爸吗,那个活动课我不去了,我想去你的店上班。”
“你才几岁,你知道上班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芳芳肯定地点头,扒着手指头说:“我跟奶奶一起折过盒子,我还跟我爸守过大门,还跟我爸送过快递,姐姐。我会得很多。”
眼前的孩子都没到会简单数学的年纪,却如数家珍地说着自己会的技能,孟知微的心跟浸泡在醋缸里一样,伸出小拇指勾了勾说:“芳芳,你好好学习,只要你考到班级第一,我就请你当寒假工,好不好?”
“平时不可以吗?”
“国家有规定,小孩子只有放假才能上班。”
孟知微说谎话不打草稿,芳芳再早熟却也只是几岁的孩子,狐疑地看着孟知微反复确认几次是真的才无奈地叹口气伸手跟她打钩钩。
看着蔫了的小丫头,孟知微却觉得自己更喜欢她了,不禁好奇说:“芳芳,你是跟谁学的说话啊,奶奶吗?”
“不是,”芳芳摇摇头说:“奶奶也听不见。”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
想想就示意芳芳去拿纸笔过来,找到空白的一页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上再递给芳芳说:“芳芳,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就给我打电话,任何事姐姐都会帮你。”
说完就指着芳芳笔上的小帽子说:“这是你做的吗?”
“嗯。”
“这个呢,就当你给我送的礼了,巧克力你还是自己留着吃,不然朋友问你什么味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会伤了朋友的心,”孟知微将毛线小帽子摘下放在手心里晃晃说:“我们达成契约了喔。”
“好的,姐姐。”
送走芳芳父女二人的时候,孟知微跟何嘉善特意借口吃多了零食把二人送到了公交车站。
往回走的时候孟知微没问何嘉善谈了什么事,他跟她是无须解释的关系,任何事情都是百分百地相信,是他们的本能和习惯。
只是她想给何嘉善展示下她的“礼物”,从兜里使劲掏了掏才找到那顶小帽子,故意在何嘉善眼前摇了两下说:“刚才我签了份合同,跟芳芳。”
何嘉善自然地牵起孟知微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塞进风衣兜里,转头笑着看着孟知微打趣说:“孟总这么开心,看来合同金额不小啊。”
“那是,我这可是签了很多很多年,还跟我们的公司签了位未来新星。”
“微微,”何嘉善望着满脸幸福的孟知微,抿着嘴纠结几秒问出口:“你觉得她很像你小时候是不是?”
“不像,善哥,她比我幸运多了,她有爱她的爸爸,奶奶,所以她比我那时候可爱。”
“胡说,那时候的你也很可爱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是不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我觉得吧,你眼光也就一般,主要是我后天自我成长得比较好,不然你怎么会找到我这么宝贝的人。”
孟知微满嘴胡诌地瞎扯,何嘉善安静地牵着她的手听着她碎碎念的话,眼神却丝毫都没有移开过她的脸。
吵吵闹闹的人填补了他那永远找不到方向的孤僻,空旷的街好似瞬间满了,原来心有归属既为家是这个意思。
远处的路灯下,有情侣在拥吻。
孟知微满脸八卦地看着情侣,任由何嘉善怎么拉她都不为所动,眼看着情侣都要发现他们了,何嘉善一使劲就将孟知微扯进怀里将围巾围住二人堵住了她的嘴。
当然,还是他擅长的方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孟知微,看着她的脸就想亲亲她,看着她生气也想亲她,想抱着她,想跟她黏在一起,有没有其他人无所谓,跟她在一起哪怕说些没意义的话也好有意思。
跟傻瓜一样。
孟知微不知道他心里的翻江倒海的心路历程,只觉得她快被闷死了,使劲挣扎终于挣脱了何嘉善的钳制,可转头人情侣早就走了,懊恼地看着何嘉善刚想发作却被何嘉善捏捏脸逗说:“走吧,小宝贝。”
知道他是调侃刚才自己的话语,却还是没来由地脸红。
何嘉善这种闷骚不喜欢说情话,很多事情更喜欢直接上手,突然喊句小宝贝好像夏日800米结束时手上那杯冰雪碧,冰火两重天。
平时都是她调侃自己,这次倒是先害羞起来,何嘉善哭笑不得地拉着孟知微的手往家走,从过去的一前一后变成并排走,孟知微没来由地咧着嘴笑了。
自从上次有人找茬,孟知微的店彻底在大学路火了起来,好几个年轻面孔都说是听说了那天孟知微力退流氓的事情过来看看,看完凭着孟知微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空手归的时候。
店比之前还要火爆,孟知微也适当地开始控制店铺的供货量与品质,毕竟她之前学的知识告诉她持久战才是胜利的根本,趁着学生寒暑假放假,清清库存就可以等着上春装了。
这段时间两人还是挣了点钱,孟知微直接跟何嘉善商量要不把店给老何和小丫头守着,两人出去旅游散散心。
开店以来两个人就没怎么停下来过,刚好老何冬天没什么活,她可以按照正常工资给老何开价,小丫头也能弥补老何不会说话的问题。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心疼孟知微忙了大半年,纠结了好久才答应了孟知微的安排。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孟知微就搜百度旅游找攻略,最后挑了成都作为二人的散心地。
何嘉善的妈是从四川嫁到东北,可那些年回趟家的绿皮车各种换程,何嘉善年纪又小,后来做生意忙也是各种拖,直到何嘉善长大了,一家人都没有回过他妈的老家。
后来,人就直接走了。
孟知微知道何嘉善心里有疤,这一趟也是想让他把过去的事情放下,很多事情不是谁说就能说通,等看到摸到了,可能自己就想通了。
窝在家里准备了两天攻略,谁能想到出发前一天服装店又出了事。
一帮人把店砸了不说,还把老何打了。
......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17章 试读结束。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18章 免费试读
第18章
孟知微赶到建工医院的时候,老何正包着纱布手舞足蹈地跟医生争执自己不做CT、B超那种东西,他好好地不用瞎花钱。芳芳安静地拉着老何的手站在一旁,跟只小鹌鹑一样微微抖着身体。
看到孟知微和何嘉善出现,老何愣住几秒,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对着芳芳比画起来。
孟知微不懂手语却还是能看懂是在训芳芳,估计是在指责她给自己悄悄打电话报信的事情。
何嘉善跟在孟知微身后,看到老何的伤就冷着脸越过孟知微走到老何面前比画着手势,之前虽然知道何嘉善能看懂老何的手语,倒是第一次见他比手语。
两人激烈地比画着,孟知微就半蹲着朝芳芳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芳芳犹豫地看看老何又看看孟知微,咬着下嘴唇跑到孟知微身边拉着她的裤脚,孟知微朝老何比了吃饭的姿势就带着芳芳往楼下走。
两人先到了缴费处,孟知微让芳芳把小塑料兜里的单子递给自己,将单子塞进窗口就揉揉芳芳担心的小脑袋说:“没事的,姐姐来了。”
把该检查的费用全部交齐就准备带着芳芳去吃饭,芳芳却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
她知道,芳芳有话跟她说。
“芳芳,怎么了?”
“姐姐,我不给你打工了可以吗,等我再大一点,”芳芳着急地使劲抓着孟知微的衣角,好像怕惹孟知微生气直接走了一样,怯懦地说:“等我再大一点,可以保护爸爸,我再来,可以吗?”
孟知微看着眼前倔强而勇敢的小姑娘,蹲下身抱住小丫头也带着哭腔说: “芳芳,你放心,姐姐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芳芳看着孟知微眼里瞬间涌上泪水,放开在缴费厅大哭起来。
她强忍了这么久就是怕她爸担心,那群人拎着砖头砸橱窗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特别老何头上顶着血的时候护住她的时候,她第一次爆发出汽笛般的叫声。
那种恐惧像甩不脱的蛇裹着她的头皮密密麻麻地啃食着她的勇敢,可她不能哭,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她哭了老何就分心了,会担心她。
孟知微抱着芳芳等她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医院里有人痛哭是经常的事情,来往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世界,完全没工夫顾及孟知微和芳芳,反倒是赶过来拿单子的何嘉善在电梯口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拳头缓缓握紧,转身回到了等候区。
他刚和老何吵了一架,害怕给tຊ他添麻烦的哑巴男人强忍着疼痛战战兢兢想起身又没力气,嘴里坚持说着自己得去守店,说自己没事不让孟知微给自己缴费,使劲地比划着他的手说着自己没事。
等何嘉善问他是谁打了他,老何又顾左而言他,一会说是喝醉酒的人,一会又说是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说是谁打了自己。
说明老何见过这帮人,或者说,不是第一次来找麻烦了。
他晚上守夜的时候,应该有很多事情瞒了何嘉善。
当年何嘉善能在那个快递站留下来,老何不计报酬地帮了他很多忙,哪怕他性子慢不爱说话又有案底,他还是热情地教授着何嘉善送货技巧,为他说好话。
也是那段时间,何嘉善自学了手语。
叹口气快步走回等候厅,老何看着他回来立马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底层人遇到问题最习惯地就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以身度人地为对方找千万个借口。
老何觉得那些人打自己是他之前几夜的积怨,所以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何嘉善,对不起给他份活的何嘉善,他没有给兄弟办好事,还花了兄弟的钱,是他对不起何嘉善。
所以,他不能要何嘉善为他花钱。
看着老何,何嘉善无奈地示意他先坐,安抚了几句让他安心治病,别多想。
等孟知微带着芳芳上来的时候,何嘉善取过单子只问了句:“吃饭了吗?”
“丫头说她爸没吃就不想吃,就给她买了杯奶茶。”
“那你呢,你吃什么了?”
“我不饿。”
“去吃饭,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善哥,我真不饿,你饿吗,你也什么都没吃。”
“我习惯了,那等老何检查做完,晚一点我们一起去吃。”
“好。”
在叫号机处取了号,陪老何做完全部的检查就带着三人吃了口晚饭,交代了老何几句让他最近安心在家养病不用去店里,最后跟孟知微使了眼色偷偷给芳芳塞了小红包,就叫车就把老何和芳芳送走了。
车开远了,两个人默契地牵着手说走走。
入冬的上海路边没什么人了,何嘉善握着孟知微的手走了几步指着路边的一处小区闲聊说:“我刚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面的青旅,一晚上就30块。”
“上海还有这么便宜的地方吗?”
“是啊,8人间里每天都是找活干的人,每天也都是搬进去搬进来的人,幸运的人找到工作就租了房子,不幸的人找不到工作就放弃回了老家,我比较幸运,我撞到了个不会说话的男人找到了工作。”
孟知微瞬间明白他说的是谁,知道他话里有话,握着他的手使了使劲说:“是老何吗?”
“嗯。老何当时老婆还没跑,芳芳在老家。夫妻俩开了家卤菜店,我当了几天的小工,后来他老婆就跑了,店也开不下去了,我就又失业了。”
何嘉善望着满脸凝重看着自己的孟知微,笑笑伸手将她鬓角散落的发别回耳后,缓和气氛用轻松的语气说:“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干了那么几天老何还给我发了工资,老婆跑了那天,他不会说话只能拉着我去上海南站疯狂找人,我当时都觉得好笑,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说到这里何嘉善嘴角笑意消散:“我们回去那天,老何找了朋友拿了瓶药想直接走了,是我救下了他。”
“所以,他认我。”
何嘉善话停住,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孟知微点点头手使劲捏了捏何嘉善的手,尽量让何嘉善的痛苦记忆抽离:“善哥,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老何被打这个事应该不是第一次的事,他估计瞒了很久了,”何嘉善转头看向孟知微,略微严肃地说 :“微微,有人盯上我们了。”
“你说,是上次的那拨人?”
“具体是谁我不能确定,但大学路很可能容不下我们了。”
孟知微倒是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何嘉善猜到了,她也猜到了,断人财路自然是箭靶,但这次来势汹汹,估计是要跟自己撕破脸了。
她没什么好怕的,迈了一步挡在何嘉善的前面故意问了句:“那善哥,你怎么想?”
“有人争是好事,说明我们做的事情有利可图,”何嘉善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颗棒棒糖塞进嘴里,他戒烟时候就喜欢想事的时候吃颗糖,转移情绪的同时也能更好地帮助他准确思考,人都打上门了,他的确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但是这个事不能就这么忍了,软柿子被挑出来吃闷亏就得被捏烂了。”
孟知微性格就是对人不对事,都欺负到自己手底下了就没有忍的说法,但怎么报复回去还得讲个技巧,何嘉善跟孟知微互相对视一眼就明白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没来由都笑了
“微微,明天取点钱,我得去拜拜码头了。”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老板吗?”
“我先找他探探口风,送快递的就是‘小灵通’消息站,估计能问到谁组织的仇局。”
“好。”
“记住,”何嘉善不忘多叮嘱了句:“这件事我去处理就好,你不要掺和进来了。”
孟知微乖巧地答应说好,何嘉善却更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孟知微在盘算着什么事情又猜不出来,牵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小声说:“孟知微,我说过的,这次你来找我,死我都不会放手的。”
“知道,知道,我化成灰都得涂在你坟头上,好了吧。”
“胡说什么,呸呸呸,跟着我呸!”
孟知微不信这些,却还是跟着他比了呸呸呸的姿势,笑着抱住何嘉善的腰埋在他的怀里,眼睛却骨碌碌地转。
何嘉善走的底层路子,她就去铺铺阳光道。
第二天一早,孟知微就给林年发了消息说要请他吃饭,林年知道孟知微这人无利不起早,却还是好奇地答应了下来,等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孟知微被人阴了。
点起支烟抖抖灰,笑眯眯地看着孟知微调侃说:“孟知微,这么大的上海滩,我一个小老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相信林总肯定比我有门路。”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呢?”
“我当然是合法公民遵纪守法,但是有人不遵守规则了,我只能破坏规则了。”
林年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挑眉故意问了句:“比如?”
“我这就得麻烦林总帮忙了,之前您不是提过您跟杨浦的税务局长关系好,我这有个不良店铺信息,肯定得向上汇报了。”
林年看着她不像说完的样子,跟了句:“只是税务?”
“还有消防啊,我记得他们店里都不允许通燃气,一个便利店里放着煤气罐还在大学城,多大的安全隐患啊,一举办一个准。”
“对了,他们还卖假货,工商部门也得知晓下嘛。”
孟知微说得一本正经大义凛然,林年知道她这是要把这家店往死里搞了,好奇地说:“那你去举报不就好了,找我卖人情干什么?”
“这不是我举报太慢了,借您的光才能多查查,这些盲流子得多整改几次,关关店才知道要遵纪守法不是。”
林年嘴角勾起,他这段时间也换了不少女朋友可就是提不起劲儿,感觉捉住一只兔子已经没有驯服一只狐狸能让他热血沸腾了。
心里憋着坏将烟捻灭在玻璃烟灰缸里,咳了两声不怀好意地说:“报酬呢?孟知微,你既然跟我说你是生意人,那就得生意场上讲生意啊。”
火光瞬间熄灭,男人的声音慵懒而低沉:“孟知微。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18章 试读结束。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19章 免费试读
第19章
孟知微微一愣,看着林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开玩笑还是真的在跟自己要报酬,纠结几秒明媚地笑起来说:“林总,我可以给你店的5%的股份,我相信……”“靠你们那点利润,做的那点产业,等你们上市,我可能骨头都化成灰了。”
“林总,”孟知微完全没被他的奚落打退,坚定地给林年画着饼:“我的目标不仅是卖衣服,这个原始股,您不亏。”
“孟知微,你知道这句话我听多少人说过吗,”林年双手比了个数字,逗着眼前的女人说:“凭什么我就信你呢,我老爹是有点小钱,但我也不能让他拼死拼活的钱打水漂是不是,这年头有钱拿钱,没钱嘛。”
林牛顿了顿:“没钱出力嘛。”
“林总,您又开玩笑。”
“孟知微,”林年脸上笑意消失,难得认真地说:“你觉得我一个开公司的小老板,没事在星巴克教你做生意,是想招个女弟子吗?”
“或者,你想当师娘吗?”
几个字说得暧昧又黏稠,孟知微反而沉默了。
林年这个人向来说话八分假两分真,自诩花花公子跟自己说话经常是胡侃情爱,而且她也是真的见过好几个林年的女朋友,各种类型都不带重复的,她压根不可能相信林年口头禅般的天天逗她说跟他在一起。
可这次,tຊ她忽然感觉到不一样了。
林年并不是觉得她多有能力或者交朋友的心才跟她在星巴克聊天,他真的对她动了脑筋。
她可以不要这门生意,但她把林年当朋友,不愿意糊弄他当冤大头,直率地说:“没有这家店,我还能在其他地方开其他的店,林总,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但是对于我来说,开一家店的难度没有找回何嘉善难,您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林年看着一脸认真说话的孟知微,没来由地嫉妒起了那个送快递的小白脸,也不知道他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孟知微对他死心塌地,他也不是那种非要强扭瓜的人,喝着手边的茶抿了两口抛了句:“确定,不改了。”
“不改了。”
“不后悔?孟知微,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说不准可以走到哪一步,你可以有很多家那样的店铺,卖衣服、卖玉石,我都能给你办到,你还是不愿意跟我?”
“百分之十,”孟知微开着玩笑努力转移话题:“您可不能再加了。”
聪明人说聪明事,林年知道孟知微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事不过三,他也不是那种死追不放的人,说不上多喜欢,那就浅尝辄止就够了。
“行吧,10%的股份,那你打算怎么给我呢?”
孟知微撇撇嘴猛地打了个响指就从包里取出个小笔记本埋头写了会就撕下来递给林年:“一式两份,林总,以后我发达了您就用这张纸来找我就行。”
林年看着边角还画着可爱娃娃脸的便笺纸,小孩子的把戏偏偏撬动了他的心,小心将纸夹在昂贵皮夹里,叹口气说:“孟知微,你真的是软硬不吃的顽石啊。”
她知道林年对自己的特别,更知道林年为自己的确做了不少事情,她能回报林年的东西不多,但是林年想要的东西,她真的给不起。
真诚地开解起林年说:“林总,你可以喜欢孟知微,李知微,何知微,但我知道何嘉善只会喜欢孟知微,这就是区别。”
听完她的话,林年突然爆发出响亮的拍掌声,讥讽地笑起来:“傻丫头,男人怎么可能只爱一个女人,我们爱的永远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因为你们现在没钱,温饱都解决不了就以为精神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可能跟你说的一样,20岁的孟知微才是他的选择,但是等你上了年纪,他就不是爱你了,他爱的还是20岁的孟知微,很可能就是你嘴里的李知微。”
孟知微对他的男人永远爱18岁的理论不感兴趣,只是问出了句自己心里埋藏了很久的问题:“那我能知道,林总您为什么喜欢我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你比较懂事吧,有点恋爱脑又理智,独立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林年忽然有点想抽烟了,眼前女人的询问让他有种很久没有过的局促和紧张感,但面上还是装作一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也可能是你一直不答应我,孟知微,你要不答应我一次试试,我说不准就想通了。”
他在开玩笑,孟知微却不愿意说出那句,某种角度来说她和何嘉善是一类人——精神洁癖。
说出那句话,哪怕不走心,她也觉得对何嘉善有了背叛。
“林总,”孟知微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地说:“谢谢您的喜欢,我现在配不上这份高看,但我相信,我会努力的。”
话说得滴水不漏,林年也没了纠缠的意思。
“林总,我们还是朋友吗?”
“孟知微,我希望你努力发达,现在你的身家还不够成为我的朋友的资格。”
孟知微知道他是在变相激励自己,感激笑笑将林年送到停车场就往地铁站走,林年也没说送她,他知道这次结束,她应该不太会来找自己帮忙了。
这个爱情白痴还以为自己是在逗她,但这次,应该是清楚他的心意了。
坐在车里的人被自己脑海里的心意二字逗笑,翻出手机划着各种英文名的联系方式,他的确做不到小快递那种执着在一棵大树上,他选孟知微也是因为觉得她够理智不会出问题,纠缠了这么久又想她能喜欢自己一点。
“贱皮子。”骂出声的林年心情平复了些,抽出刚才那张纸头靠着靠椅上举着手对着远处读着纸条上的每一个字,无奈地将手停在了刘哥的通信录电话上打了过去:“喂,刘哥吗,我林年,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便利贴被打着电话的林年认真折起来重新塞回了钱包,却没想到这张“废纸”后面真的救了自己一命。
回到家的孟知微看到客厅里核对春季新款的何嘉善,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快步走到何嘉善身后跟只树懒一样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脖颈说:“善哥,我好累啊。”
“你不是出门吃饭了吗,怎么还累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自己以为的很多事情只是我自己以为的,我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很多事情,我都觉得好无力啊。”
“认识命运和接受命运也是种能力,”何嘉善伸手轻轻拍了拍孟知微的手臂,亲了亲就转身将孟知微抱在怀里给她捂手:“说明你长大了。”
“长大真没意思,人永远不长大该多好。”
“可以啊,跟你以前一样,我会照顾你的。”
“哎哎哎,何嘉善,以前你可是不会做饭才让我去你的小家帮忙的,你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多难伺候啊,现在你居然好意思说你照顾我?”
何嘉善被怀里闹着的女友逗笑,孟知微说得也没错,当时自己的确是赌气从老何家里搬出来,煮面条都煮得家里一片狼藉。
他又不喜欢陌生人进入自己的世界,于是煮饭收拾的工作就到了孟知微身上。
他每个月给她钱让她来家里给他做饭,说是来当“小保姆”,实际是心疼她白天上课晚上还四处打零工,天天跟睡不醒一样才想了这个招。
后来学业忙了,何嘉善就去食堂打饭吃,回家就挑剔孟知微做的“难吃”,后面只用给他煮杯核桃奶就行。
孟知微秋天被人骗倒腾的新鲜核桃卖不出去,被何嘉善全“收购”了。老老实实把核桃剥了去掉黏着的皮只剩象牙瓷白的核桃仁冷冻起来,冬天就取一些给何嘉善煮核桃奶。
何嘉善的要求是,两杯。
他是安眠,孟知微是补脑子。
过去的事情孟知微不是傻子,特别长大后很多事情只要用脑子想想都知道怎么回事,别的情侣谈恋爱是谈一世,她跟何嘉善经历那么多,恐怕都是三辈子的孽恋了。
抱着何嘉善的脖颈,孟知微抬头在他下巴处轻轻咬了下大笑着说:“善哥,咱们俩这辈子啊,跟吴海的捆猪绳一样,谁也逃不脱,是不是?”
“我不会逃了,哪怕绳子挂在我脖子上,微微,我也不会逃了。”
孟知微看着何嘉善,再次笑开。
林年的人脉远比孟知微想象中的还要强,那几家店铺的关店频次比自己吃门口杨国福麻辣烫的次数都勤快。
何嘉善大概猜到了孟知微找了林年,却也没提起这事,她不愿意说,就随她了。
知道这小两口背景不小后,几家人也开始夹紧尾巴做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何嘉善找的大哥也就顺坡组了个局把几个人叫到一起,意思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年头做生意讲个和和气气,大家都有不对的地方,也都吃了亏,就当过去了。
孟知微虽然还是有些不服,但自己暂时还想继续在这里把店开下去,这事也就咽下去了。
当天晚上孟知微还叫上了老何,那群打了老何的人恭恭敬敬地给他敬了杯酒,孟知微才笑着喝干了自己的酒杯。
最后换了地点去ktv。
何嘉善盯着打老何最重的那个人直接让服务员先上一打酒,磕着桌角就起了一瓶。
孟知微着急的用手肘怼他,可何嘉善就是不为所动,笑盈盈的示意没事,酒一上来就见那人要倒在杯子里,何嘉善突然开腔:“别,杯子没意思,吹瓶吧。”
在座的听见他的提议都纷纷起哄,男人被拱上去了骑虎难下梗着脖子说好,举起一瓶就咕噜噜喝起来。
何嘉善云淡风轻的起开一瓶喝下去,喝完一瓶男人狠狠砸下玻璃瓶准备说话,没想到何嘉善直接拿起第二瓶喝起来。泛红的脸咬着牙又灌下去一瓶,孟知微急的不行想抢下何嘉善手里的酒,没想到他一连喝了四瓶,男人第三瓶一半都没喝完。
趁着休息的功夫转头贴着孟知微耳边说:“离你点的《屋顶》还有多久?”
孟知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拿手机扫码数了下说:“还有8首。”
“来得及。”
说完举起一瓶又喝起来,全场的氛围瞬间升到最高.
所有人都围着数酒瓶子,酒上了一打又一打,到了第7瓶时,男人醉的不行不行的,开始骂骂咧tຊ咧起来。
泛起恶心往厕所冲,久久没出来也没人去看一眼,何嘉善装作喝多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孟知微一把拉住他要送他去,没想到他使个眼色让她坐着,去了没几分钟回来还醉意朦胧地说:“你们去厕所看看,他好像摔厕所了。”
“什么?”
中间围坐的男人起身往厕所赶,没一会就见架着流着鼻血的男人进来,说是他砸到地板上了,又摔伤了膝盖,整个人都喝迷糊了。
几人架着他就往楼下走,打车送他回去,最后何嘉善还神志清醒的陪着她唱了首《屋顶》。
却在半瓶啤酒后彻底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老何扶着才把何嘉善弄了回去。
临走前老何诡异地走到门口给孟知微跪下,磕了个响头。
孟知微吓得结巴起来问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老何却死活不说,只说谢谢他们给自己出气,踉踉跄跄站起来就准备出门,孟知微不放心就跟着下楼给他叫了车逼着他坐进去还把钱付了,老何才安分进了出租车。
临走时,又鞠了个躬。
......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19章 试读结束。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20章 免费试读
第20章
走回卧室就见何嘉善难受地在床上蹬被子,孟知微连忙上前想给他盖好,没想到何嘉善一把扯过孟知微的手就翻身将孟知微按在身下。孟知微看着何嘉善被他的醉相逗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何嘉善的脸,使劲挺腰吻了下何嘉善的唇就体力不支地跌回床上,自我解嘲说:“果然还是你说得对,还是要多加强锻炼。”
双手撑在她身上的何嘉善只是看着孟知微,久久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正当孟知微以为他清醒时何嘉善弯下身就深情地吻住平躺在床上的孟知微,炙热的吻带着少年不善于表达的情感烫得孟知微心里发热,动情地勾着何嘉善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亲得气喘吁吁何嘉善才顺着脖颈轻柔地顺着锁骨一点点吻下去,牙咬着孟知微的褡裢缓慢而充满情欲地拉开,孟知微觉得自己快要被何嘉善煎熟了。
“善哥,善哥。”孟知微努力唤回理智喊着何嘉善的名字,语调里都带着媚骨与柔情,激得何嘉善加速了几个动作,却在吻住她的小腹时顿住了手脚。孟知微虽然没有抬头,却也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那道疤,孟知微为了救他,自己捅自己的那道疤。
过去回忆的潮水瞬间扑灭了激情。
何嘉善瞬间清醒,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道蜈蚣般弯弯曲曲的疤痕,心疼地说:“还会疼吗?”
“早就不会了,就是皮破了缝起来,怎么可能现在还会疼。”
她说得轻松,何嘉善却更加沉默了。
男人背对着月光,孟知微却能看到他眼角有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冰冰凉凉的泪滴与皮肤接触的一刻,却让孟知微觉得比那道疤脱落时还要痒和疼。
撑着上身坐起来就从背后抱住了何嘉善,两人都只穿着单衣。
赤裸的肉体碰触的一刻,两个人都忍不住一阵战栗。
孟知微在他身后咬了下他的肩膀留下浅浅的齿痕,半开玩笑地说:“你差我一条命,居然还想跑。”
“微微,”何嘉善的酒醉已经醒了大半,扯过被子就裹住孟知微,他不擅长说情话跟个闷葫芦一样举起手发誓:“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对着那个位置给我一刀,我赔你。”
莫名其妙地表白,孟知微还就是吃这口,转身拥抱着何嘉善大笑着说好。
那件事是做不下去了,孟知微累了一天也困了就早早上床睡觉,确定她睡着了何嘉善才起身去了阳台在花坛旁的工具箱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那是老何的“谢礼”,他本意不想要,可不要只会让老何更愧疚,也就拿着了。
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很久没抽烟了,刚吸几口就被呛住.
屋里的人睡得正香,他只能合上阳台的门尽量降低自己的声音,她睡眠向来不好,他不想吵醒她。
玻璃门拉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嘉善知道孟知微还是醒了。
“被我吵醒了吗?”
“不是,”孟知微伸手牵住何嘉善的手,假装没看到角落的烟灰打着哈欠说:“我做梦梦见咱们俩一起在大学里散步,你教我背单词,我背不下来,你就打我的手疼醒了。”
被她的话逗笑,过去孟知微不好好背书的时候,何嘉善的确用过一些“武力”,但大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想到居然在她心里还埋了种子。
正想打趣她几句,就听到孟知微瓮声瓮气地开口说:“对不起,善哥,你明明可以去前几名的大学,都是因为我。”
见她陷入了自责,何嘉善心疼地连忙拉住她安抚说:“我后来也自学上了成人教育,都一样的。”
“你当时没说错,如果没遇到我,你应该不会过成这样。有钱二代的命运,甚至可能读研,读博,成为老何家的光耀门楣,而不是别人口中的快递小何。”
“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很多事情见多了反而能看开,而且至少我没有丢了你啊,这就是种幸运。”
他说得坦然,孟知微却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我有时候也很矛盾要不要非要跟命运抢你,我也不知道爱到底是对还是错,你说是对,有时候它比恨都伤人,你说是错,但有爱的人似乎的确是比较幸福。”
何嘉善学着小时候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慰:“我们不是不爱,是不懂得怎么爱。”
“那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再不要我了。”
“嗯,我记得了,小狗尾巴。”
“不被祝福的爱情,想来还挺带劲儿的。”
“孟知微,差不多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撒娇地往何嘉善怀里靠了靠,小声说:“吴海出来,也不可以。”
“嗯,哪怕他出来,我也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可以了吧,孟财主。”
“可以,乖。”
何嘉善将孟知微使劲搂在怀里,暗想下地狱就下地狱了,他什么都不怕了。
18岁的自己不懂得如何面对恶魔,现在的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那种烂人,特别现在还有怀里的女人,可能还有两人的孩子,他不会再让吴海有机会破坏自己的生活了。
两人的服装店不咸不淡地开着,简单的商业模式最容易被复制,于是店铺周边迅速开起了各种雷同的外贸服饰店,而且也不知道谁开起的坏风气,整条街开始打起了价格战。
老何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何嘉善找到孟知微说老何最近不会来上班了,说芳芳学业紧张,孟知微也没多想,可何嘉善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总觉得,何嘉善瞒了自己什么事。
孟知微的店虽然跟那些店不是一条路数,但始终还是受了些影响。
没事的时候孟知微就在那个社群群里聊聊大家喜欢什么东西,平时看什么,清闲的时候也会给大学生建议怎么搭配服装,特别是不擅长自我打扮的男生更是直接复刻。
孟知微就利用家里的“免费模特”拍几套好看的衣服发到群里,感兴趣的学生就按照图片来买衣服,间接又成了客流的一部分。
“不务正业”的孟知微兴趣逐渐从简单的卖衣服变成了咨询导师,某天群里忽然有个学生发了句:“姐姐,你要不开个号专门做展示吧,我有时候会错过群里消息,每天好几百条都不知道怎么看。”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孟知微。
虽然她不懂什么号的东西,但是何嘉善是学过软件程序的基础内容的,特别他们住得离学校近,何嘉善不忙的时候就会去蹭几大名校的课,说不准可以让他给自己做个什么东西。
可惜她的想法还没机会跟何嘉善说,店就出了事情。
深夜的电路走火将半条街烧得干干净净。
孟知微的心血,全没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孟知微睡得正香,半天都没听懂隔壁铺子大姐电话里的着火出事是怎么事,大姐急得不行直接甩了句:“你们家店烧没了。”
一句话激得孟知微半身冷汗,掀起被子就起身找衣服穿。
睡在一旁的何嘉善被她的动静弄醒,哑着嗓子眼睛都没睁开就本能地撑起身子着急问:“微微,口渴了吗?”
穿着衣服的孟知微蹬着裤腿头都没抬地问着:“你醒了?”
“嗯,怎么了?”
“铺子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她没有想瞒着他的意思,他睡着了就算了,如果醒了那就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毕竟那不只是她的心血,也是何嘉善的。
知微语气冷静动作有条不紊,何嘉善却立马反应过来出事两个字的严重程度,顾不得之前还背着孟知微换衣服的“矫情”,一个翻身就摸着床边的衬衫穿起来。
孟知微还没收拾好,他就说先下去热电瓶车了。
天气冷,电瓶车容易熄火。
孟知微冲下tຊ楼的时候手里抓着两条手工织的围巾,那是老何的老妈妈送他们的礼物,纯羊毛手工多打了一条比一般的市面上围巾温暖得多。
冲上后座坐稳就往何嘉善脖子上一层层围好围脖,何嘉善任由她裹住自己,等她戴好才捏紧手柄启动车飞奔向大学路。
距离店铺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孟知微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心里暗叹不好,估计这场火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赶到地方的时候,两个人直接傻眼了。
半边街只有黑漆漆的墙壁,跟枯树枝一样的窗户框架结构,那间只剩服装两个字的门牌摇摇晃晃地挂在门头上仿佛一秒就会掉落在地,地上偶尔还能看到白色灭火的残留物,街外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孟知微连进去看看自己的货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一场火下来怎么可能还有衣服“金刚不坏”的幸免。
她心里都知道,只是不想相信。
隔壁铺子的胖大姐见这对小情侣也赶过来了,抹着眼角的泪水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指着烧干净的铺面大声地咒骂着纵火的傻逼。
孟知微却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满心只有那些衣服、那些钱,以及她跟何嘉善接下来该怎么办。
屋里剩的冬装之前都甩卖得差不多了,坏就坏在她这次进了不少群里学生喜欢的衣服打算最后放假前拼一把,满打满算把挣的钱也算进去加上之前的装修费,她跟何嘉善的存款,基本是血本无归了。
肩膀上搂着自己的手逐渐收紧,何嘉善始终不发一语只是盯着孟知微,房子被烧他也很难过和震惊,但这笔钱对于从前家里年收入能到千万的何嘉善来说,其实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现在的局面对于何嘉善来说,孟知微不说话才更让他担心。
他了解孟知微,她是个极度害怕就会非常安静的人,胖大姐却不了解孟知微的习惯,看着满脸平静的孟知微越说越生气,情感没有达到共鸣忍不住吐槽了句:“小孟啊,你不着急吗?”
孟知微还是没有回应,何嘉善连忙开口回着说:“姐,急也没用啊,等警察报告出来再说怎么办吧。”
闷葫芦何嘉善很少跟自己说话,这次回应自己倒是有些意外,简单聊了几句就被自家老公叫走,迟缓的孟知微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胖大姐的方向想说话又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音,何嘉善秒懂地将她翻转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废墟的方向,胸前有了湿热的感觉。
他知道,她哭了。
......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20章 试读结束。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21章 免费试读
第21章
孟知微不是因为钱没了伤心,而是那条改变她跟何嘉善命运的绳子明明已经开始拉动了,谁想到希望就这么活生生在她面前被神割断,她就说这次怎么会这么顺利,神怎么可能会眷顾她饶过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埋在何嘉善怀里的人,哽咽地打着嗝哭诉起来:“善哥,怎……怎么……怎么办啊,我们……我们都……烧……烧没了。”
何嘉善以前看过一篇报道,人在极致悲伤的情绪下就会有打嗝的反应,心随着孟知微的悲伤而沉到井底。
轻轻拍着孟知微的后背缓解着她的不适,等她好一点了才把人从怀里拉出,伸手将她脸颊上的泪珠抹掉搓搓手就暖了暖她冻得通红的脸,温度消失时细心整理起她的围巾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盯着她的红鼻子轻叹口气,先是摸摸她的头,半蹲着身子与孟知微平视打趣说:“哭什么鼻子,我们哪里被烧没了,你可别吓我。”
孟知微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宽自己的心,可她也不想让何嘉善误会自己,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善哥,我在乎的不是钱,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们这次栽了就爬不起来了,是不是?”
孟知微没回答她的话,她并不意外何嘉善对自己想法的了解,她最难过的点是从一到一百是时间问题,但从零到一的艰辛他们已经走过一遍了,她不确定何嘉善是不是还有那么信心跟自己继续试试,之前两人达成的君子协定就是三个月有起色。
现在弄成这样,她就得去上班了,何嘉善又要回去送快递,任何一个可能性都会让孟知微窒息。
她不想走回头路了。
冬日的上海凛冽如刀划皮肤,何嘉善跟赶过来的房东交涉了几句就准备带着孟知微回家,孟知微却小跑到了街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跑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塑料袋。
“善哥,喝点热咖啡再回去吧。”
“好。”
“我给警察、几个大姐他们也买了,你等等我。”
“嗯。”
何嘉善端着热拿铁看着派送咖啡的孟知微,觉得她真的很像以前家里养的仙人掌,哪怕很久很久不浇水,只要汲取一点水就能迅速抓住活下来。
只要“活下来”,她就有能力长满荒漠。
送完咖啡的孟知微走回靠着电瓶车的何嘉善身旁,同样半倚靠着电瓶车。
远处是被烧毁的街区,近处是他们两个悠然喝着咖啡的男女,黄色的路灯与白皮厚枝干的高大行道树乔木,孟知微忽然想起了那个2012年世界要毁灭的传闻笑了起来,他们此时此刻还真的挺像在毁灭世界里逃亡的情侣。
“善哥,”孟知微小口渴着杯里的咖啡,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了句:“那个约定,我好像输了。”
“什么约定?”
“就是三个月……”
“孟知微,”何嘉善简直要被她逗笑,难得叫着她的全名说:“你今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就是因为这个啊?”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
“但是我们会重新开始的,不是吗?”
孟知微听到何嘉善的话脸上接连快速闪过惊讶、疑惑、欣喜、感动的情感变化,他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嘴唇还有咖啡印记的人都没来得及擦就“啵”地吻了下何嘉善的脸。
带着水声的吻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吵闹,何嘉善却没有擦拭脸颊,嘴角带笑地喊了句你呀就继续看着那条烧了一半的街。
世上的事不破不立,说不准因祸得福呢。
街区着火的事情迅速在第二天的上海本地信息网上传播开,起火的原因倒是查得快,是电线年久失修造成的短路,政府方面会进行相应赔偿。
当然,也不可能全赔。
店被烧了,一直跟个陀螺转的孟知微倒是闲了下来,林年不咸不淡地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但孟知微觉得拿了林年的钱可能很多事情会更复杂,也就含糊地糊弄过去了,两个人当不成朋友,有些事情就没必要有太多牵扯,特别是钱。
闲了几天想着没什么事就去看看芳芳,之前她给老何家送过东西知道他家的位置,何嘉善这几天忙着跑警局处理后续事情,反复叮嘱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她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本来想让老何一家来这里吃个团圆饭,但是何嘉善就是不同意,索性瞒着他去看看小丫头。
记得芳芳最喜欢吃沈大成的条头糕,去之前还专门去了排队给她带过去。
老何家住在泗泾,当时住在这边主要也是图个便宜,等她坐着地铁折腾到地方的时候人都快睡过去了,揉揉眼睛就开开心心地往芳芳家的小破楼方向走。
说来也巧,她这刚到街头就遇到了老何和芳芳,正奇怪这个时间芳芳怎么就放学了,定睛一看就发现老何好像不对劲,本来就瘦的脸颊已经凹陷了,脸发黄,有点黄疸初期的样子,瘦得跟风就能吹走一样,芳芳则在一旁搀扶着她爸。
老何甚至连走路都困难了。
孟知微虽然是北方人却受不住上海这种湿冷的南方天气,从来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自己,远处的父女俩根本不会猜到孟知微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于是也没在意远处的女人,小迈步踉跄地往回走。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何嘉善突然说老何不来了又为什么最近神神秘秘地经常不在,以及为什么老何上次见面的时候,给自己鞠躬。
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想谢谢她。
拿起手机想给何嘉善打电话又将手机塞回包里,叹口气就拎着糕点回了家。
坐在客厅里看着时钟等着何嘉善回家时,她又开始做起过去那些奇怪而瑰丽的梦,直到何嘉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床上睡,外面冷。”
迷糊地睁开眼睛,摸了摸何嘉善的手臂冻得跟冰块一样,使劲搓了搓就想起身给他去端自己炖的汤,何嘉善却拍拍她的肩膀说不急。
孟知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抬头看着何嘉善,男人却拉开椅子坐在她身旁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想领养个孩子。”
“嗯,我知道了。”
孟知微揉着眼睛说好就往厨房走,没多说什么。
“孟知微,”何嘉善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tຊ遍刚才的话:“我说,我打算领养个孩子。”
“我听清楚了,你要不先去把衣服换了,你看你外衣上都有水珠,头发上也是。”
孟知微嘴上说着听清楚了,但何嘉善听着她的话完全不像是听懂了的样子,拉住准备转身的孟知微伸手摸摸额头又摸摸脸,假装狐疑说:“也没发烧啊。”
“诶 ,”孟知微好笑地一把拍掉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无语地翻着白眼:“善哥你现在也怎么变得磨磨唧唧的了?”
“不是,”慢性子何嘉善都有点着急了,明明是自己有秘密要跟她说,怎么反而变成找她找答案了:“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说要领养孩子吗,而且这个孩子是谁,你也不好奇?你不怕是我的私生子?”
“我知道是谁,芳芳嘛。”
他知道她很聪明,但也不至于到未卜先知的程度,诧异地看着孟知微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在家里供保家仙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啊,我供的黄大仙,找的狐娘娘,他说你搞外遇就用雷劈你。”
何嘉善知道她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好奇她怎么猜到这件事,犹豫地看着孟知微不知道该从哪里撬出她的实话,憋了几分钟才孩子气地说:“你跟我说实话,我才去换衣服。”
“何嘉善,你是小孩子吗?”
孟知微被他逗笑,拉着何嘉善的手就往卫生间走,他也乖乖地跟着她,女人扯过挂架上的毛巾就示意他微微蹲下来一点,何嘉善就坐在卫生间的塑料小凳子跟小朋友一样坐好,孟知微好笑地看着心虚的何嘉善,安静地顺着他头上的发旋擦拭着温差带来的水珠。
“其实今天,我去找过芳芳。”孟知微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开始解释自己的反常举动:“她拉着老何的样子和老何的脸,我大概能猜出来怎么回事了,老何很严重吗?”
“好像是什么罕见病,他也不愿意跟我多说,应该是上次出事照片子发现的病。”
孟知微打开吹风机“呜”的一声噪音充斥了整个房间,仔细吹着何嘉善的头发凑近耳边补充了句:“我们赔的钱应该还能剩一些,你要不先拿去给老何周转下。”
“老何的样子,也不像想活的样子。”
......
《罐头与玫瑰小说阅读》 第2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