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晚晚现在想到他的话,都会幸福得想笑……
可他为什么会松手,为什么现在看她的目光如此冷漠?
步晚晚看着这脸庞冷俊的男人,心一寸一寸地发凉。是长得太像,还是他也跟着自己来了这地方?也魂附他人?
“妹妹,你怎么了?”
步兰蕙拧了眉,在她的手腕上掐了一下。
步晚晚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四周的人都已经跪下了,下跪的对象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景枫。
“摄政王,皇上请您去帐中品茶,我这个傻妹妹一向如此,你不必介意。”
步兰蕙扭过头来,冲着摄政王妩媚一笑,扶着皇帝的手,和摄政王一起走向了大帐。
摄政王夜沧澜?
步晚晚这三个月来,对这名字简直如雷贯耳,每天要听上上十回,原来长得和景枫一样!帝云冥也跟了上去。
步晚晚无旨,可实在忍不住跟过去,想多看他几眼,于是硬着头皮上前,扶住了帝云冥的手,“太子殿下,小心雪滑。”
“舒昕美人真是贴心。”帝云冥轻笑起来,笑声暧昧中透着古怪,惹得前面的人都转过了头来。
步晚晚的视线和夜沧澜对上,神情又紧张起来……是不是你?景枫!
“步舒昕,听说你曾冲去摄政王的府中,告诉他你仰慕他,让他娶你?”
帝云冥突然俯过身来,冰凉的唇瓣扫过她的唇角,落在她耳边。他总是很准确地分辩出她的位置,不差分毫。
他的话在步晚晚的耳朵里炸开,让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步舒昕小姐挑男人的眼光居然和她一模一样!
“我没有……”他在试探她?
“满朝皆知,以为本太子会不知。”他冷笑起来,甩开步舒昕的手,大步走进了帐篷。
步晚晚脚步顿了一下,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云冥,来,和舒昕坐这里,蕙妃的茶,煮得极香,也给舒昕压压惊。”皇帝乐呵呵地拈着花白的须,看着二人笑。
步晚晚挨着太子坐下,正对着夜沧澜。他一身水蓝华袍,倒和她身上的衣裳颜色对上了。
“妹妹,管好你的眼睛。”
步兰蕙把茶杯放到步晚晚面前,手指轻轻一顿,低低地说了一句,滚烫的茶水从杯中溢出来,飞到步晚晚的手背上。
“哎呀,烫着没?”步兰蕙拉起步晚晚的手背,用帕子轻抚了一下。
步晚晚飞快抬头,只见步兰蕙唇角勾笑,倒是一副贤惠柔媚模样,果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
“姐姐,我们换过来,烫你试试?侍奉皇上,理应手巧才对。”步晚晚嘻嘻一笑,盯着步兰蕙。
步兰蕙可能没想到她会顶嘴,脸色有些难看,居然没能想出应对之词。
“舒昕还是直性子。”皇帝乐呵呵一笑,化解了这难堪的局面。
步晚晚秀眉轻蹙,皇帝还真是笑面虎,也不知这笑脸下藏着什么。
突然,一阵凉风从帐篷帘子处涌来,众人扭头,只见侍卫一脸喜色,匆匆进来。
“皇上,太子殿下,九皇子猎到了银狐。”
“哦,这么快!大吉之象啊。”步兰蕙笑着站了起来。
皇帝也乐了,带着摄政王和太子匆匆出去。
女子不能靠近银狐,所以步晚晚姐妹二人只能呆在帐逢里。
“步舒昕,如今翅膀硬了?忘了你进东宫之前,父亲的叮嘱?”步兰蕙伸手,在她的脑门上连连点着。
步晚晚连忙闪开,恼怒地瞪她。
“步家就出你这么个无盐无德的丑女儿,如今让你当了太子妃,还不感谢本宫的恩德!本宫警告你,好好听话。”步兰蕙冷冷盯着她,红唇轻启,全是怨毒之言。
“你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太子年轻,我还能快活几十年,你呢?”步晚晚站了起来,嘲讽一句,大步往外走去。
“你……”步兰蕙气得脸色发白。
步晚晚撩开帘子出去时,又扭头看着她笑,“贵妃娘娘,生气老得更快。”
步兰蕙被人宠得太久,哪有人如此和她作对?当时就伸手往桌上一扫,哗啦啦……瓷杯在地上碎成了片。
步晚晚耸耸肩,抬眼看前面,一群男人们正围在一起,狐的悲鸣声不停长嘶,她不忍心听,捂着耳朵往帐篷后面绕去。
走了一截路,眼前出现一个小雪坡,她往雪地一躲,任雪花飘飘扬扬落到身上,只想快点冷静下来,此刻她脑中全是夜沧澜的脸,越想,心越乱。
“皇上身体已大好,臣理应归还朝权,也应让太子学习理政。”
夜沧澜的声音从帐篷传来,她连忙侧过脸,支起了耳朵,这声音也和景枫一模一样!真的这么巧吗?
“呵呵,摄政王不要推脱,朕身体时好时坏,只恐误了国事,而太子还不能担挡大任。”皇帝还是笑呵呵的。
步晚晚悄悄爬起来看夜沧澜,奴才给二人举着羽伞,可他肩上依然飘了些许雪花。
“那修建国渠之事……”
“摄政王决断便是。”
二人又谈了会儿国事,摄政王便先行离开,回朝中处理政务。
“皇上,摄政王羽翼已丰,不能再留。”
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步晚晚浑身一抖。
……
“放肆。”皇帝低斥一声,严厉莫名。这气势和力度,绝非一个笑面虎能拥有的。
步晚晚不敢动弹,只听那人继续说:“皇上三思,动手宜早不宜迟。”
哪个恶毒的人,背后捅人刀子?步晚晚最讨厌这种人!她刚想爬起来看个究竟,只听皇帝一声低喝:“谁在那里?”
步晚晚僵住,偷听到这种谈话,是不是会被五马分尸?
踩过积雪的声音,慢慢靠近了她躲藏的方向。步晚晚正束手无策时,只听帝云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父皇,七哥作假,那不是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