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清离开皇宫起,就是王爷的人了小说txt小说_从阮清离开皇宫起,就是王爷的人了小说txt小说结局阅读

从阮清离开皇宫起,就是王爷的人了小说txt小说_从阮清离开皇宫起,就是王爷的人了小说txt小说结局阅读

作者:谢熠储 点击:14

  阮清暗地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缩在被子里微微的抽泣着。
  听到动静的谢熠储回过头,就见她怯生生的盯着他,心头不禁划过一丝不忍。
  “……”片刻的犹豫之后,谢熠储只冷声道:“休息吧。”
  他转身出了房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外面也逐渐没了声音,阮清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赶忙下床处理床底下的夜行衣……
  翌日清晨。
  阮清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心里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心狠手辣的人她不是没见过,曾经的周帝,是令整个九霄大陆闻风丧胆的暴君,她一样在他身边生活了十七年。
  没什么好怕的,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
  许是想的太入神,恰好此时外头有人推门,阮清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知道,原来只是玉殊带人进来给她送早膳。
  丫鬟小厮将吃食放在桌上,玉殊提醒道:“姑娘梳妆好,就过来用些吃食吧。”
  “是。”阮清微微颔首,在玉殊即将出去的时候将她叫住,她问:“王爷呢?”
  “城主召见,王爷一大早就进宫了。”玉殊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谢熠储不在王府,她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花满楼。
  想着,她迅速梳妆好换上衣服,就从后门出了王府。
  皇城的街道,车水马龙,阮清寻着地址过来,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青楼,耳边萦绕着姑娘们娇滴滴的叫客声,阮清有些犯了难。
  她早该想到,花满楼是个青楼,她就算能找到,也不一定能进得去,更别说找到玉小娘了。
  正犹豫着,一转头,却见人群中赫然出现一道黑影,是谢熠储。
  他一袭黑衣,身姿挺拔,周身仿佛自带蔑视众生的气场,让他在一群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不是去皇宫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不能被他看见,来不及多想,慌乱之下,她赶忙一头扎进了一旁的小巷子暂时躲避。
  崔玉跟在他的身边,途径阮清藏身的小巷,谢熠储不禁停了停脚,转头看向空空荡荡的废弃小巷。
  “王爷?”见他突然停下来,崔玉有些疑惑:“我们还去尚书府吗?”
  他眸光微沉,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吗?他总觉得,刚才好像看见了阮清,就站在青楼前。
  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不见了。
  这个时候,阳光正好,落在巷子内,无数粉尘在阳光下飞舞着。
  谢熠储收了心思,道:“先回一趟王府。”
  摄政王府。
  阮清抄近道,快一步回了王府内,她急匆匆的回去房间,刚将怀里的东西放下,外头就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玉殊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阮清正坐在桌前看书,玉殊上前,道:“姑娘,王爷回来了,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好。”阮清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跟着玉殊一道去了大殿。
  她才刚回来,谢熠储就到了?竟然这么快,不会看见自己了吧?
  阮清想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常青殿内。
  阮清到的时候,谢熠储坐在主位,手里端着刚沏好的茶,若有所思的样子。
  阮清走进殿内,规矩的福了福身:“王爷。”
  谢熠储淡漠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
  四周鸦雀无声,默了片刻,谢熠储动了动手指,一旁伺候的丫鬟便转身才离开了大殿。
  “过来。”
  谢熠储说着,依旧是冷漠且命令的语气。
  阮清不敢反抗,只得起身乖乖的走到他跟前,却是不敢离的太近。
  瞧着她如履薄冰的样子,谢熠储眸光微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默了片刻……
  却只是抬手摘去阮清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上的一小片枯树叶。
  看着谢熠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从她身上摘下来的枯叶,阮清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定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在哪儿粘上的,她竟然不知道。
  谢熠储看着手里的枯叶,眼神逐渐变得狠戾,阮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突然,殿内突然想起崔玉的声音:“王爷,我们该去尚书府了。”
  阮清回过神来时,就见崔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大殿中。
  谢熠储挥了挥手,示意让崔玉到殿外等。
  阮清低着头不看他,沉默片刻,谢熠储却起身,迈步朝她逼近,浑身的凌冽之气让阮清心头微沉,身子不经往后退去。
  谢熠储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阮清抬眸瞄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和不解。
  突然,脚下一个不注意,险些踩空,谢熠储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搂住腰,阮清不受控制的撞进他的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谢熠储横抱了起来。
  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谢熠储将她放在一旁的桌上,双手分别放在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双臂之间,慌乱之间,阮清一挥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上。
  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因为,此刻两人的距离及近,阮清平视的时候,正好是他的胸口,谢熠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阮清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恐惧,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她心口微颤。
  谢熠储冷声道:“在房里,等本王回来。”
  那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似乎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就会将她活剐了似得。
  不等阮清反应,谢熠储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阮清知道,若是让谢熠储知道自己出去的目的,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下阮清坐在桌上,极力克制着颤抖的身子……
  良久,阮清才缓过神来,摇摇晃晃的离开大殿。
  外头等着的玉殊忙上前将她搀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姑娘,您没事吧?”
  阮清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玉殊也不由的有些担心。
  阮清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玉殊扶着阮清回了屋子。
  等阮清稍稍缓过神来,玉殊才递上一封信,道:“姑娘,这是晴安郡主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姑娘你的。”
  阮清瞥了一眼,单颜夕送来的,最多就是威胁恐吓她的话,不足为惧……
  眼下最让她担心的是今天自己出府去花满楼的事情……如果让谢熠储知道了,后果恐不堪设想。
  是夜,万籁俱静。
  屋内,水雾弥漫,阮清衣服褪了一半,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踹开了。
  她心头一惊,忙将衣服拉上,回头就见站在身后的正是谢熠储。
  屋内运水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她阮清愣了片刻,随即忙跪了下来:“王爷。”
  谢熠储只挥了挥手,屋内的丫鬟便立刻会意,忙不迭的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谢熠储和跪在地上的阮清,四周安静极了,谢熠储没有说话,也不叫她起身,而是缓步走进了屋内。
  谢熠储挥袖坐在软榻上,熟悉的口吻道:“过来。”
  阮清起身乖乖的走到他跟前,他长臂一伸,将她猛地拽进怀里。

  她身子软软的,腰肢纤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并且将她稳稳地禁锢在自己怀里,看她挣扎不开的羞红了脸的样子,他心底却莫名的升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别看这小姑娘瞧着柔弱不能自理,好像但凡有些力气的人都能欺负她,但若是真的急眼了,咬起人来还挺狠。
  阮清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却猝不及防被谢熠储尽收眼底。
  她竟然敢瞪他?!
  谢熠储眸光微闪,两人四目相对,阮清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她又心惊的垂下眼帘。
  阮清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这点力气对这男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男人强硬的态度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去哪儿了?”谢熠储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
  那时他虽没有看清楚,但在大殿上,她裙摆上沾到的黄泥,确实是只有那废弃的小巷子里才有的。
  所以他笃定,他看见的就是阮清。
  阮清心头一惊,试图掩饰:“没、没有去哪儿……”
  谢熠储眸光微沉,大手滑到她纤细的脖颈,一把握住,这瞬间唤起了那晚让她窒息的记忆。
  他声音轻柔,眼底冰冷,他道:“想清楚了再回答,本王不喜欢说谎的人。”
  阮清沉默着,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到掐住她脖子的大手逐渐收紧。
  阮清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去街上了。”
  见她说了实话,谢熠储才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接着问:“去做什么?”
  阮清眼神闪躲,她眼眶微红,颤颤巍巍的道:“去买胭脂了。”
  谢熠储沉默的看着她,眸光又是寒了寒,显然是不相信的,阮清抬眼,红红的眼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带着哭腔的嗓音听着让人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她道:“是真的,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唤和公公来问,我今早走的时候有知会他,他允了我才去的。”
  说着,眼泪夺眶而出,谢熠储看着她瑟瑟发抖的小身板,心头竟稍有片刻无措,看她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
  见他不说话,阮清抬手指了指不远的梳妆台,道:“就是那盒胭脂。”
  她弱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显得那样苍白无助,谢熠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个崭新的脂粉盒子。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
  谢熠储若有所思,房间内安静极了,只有阮清极力隐忍的小声抽泣的声音。
  他若有所思,看她哭总觉得心绪复杂,他回过头,大手轻抚她的脸颊,帮她拭去脸上的泪花,忍不住出声道:“不许哭。”
  这强势的语气,不管怎么听也不像是安慰的话。
  阮清咬唇强忍着声音,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流的更加厉害了。
  谢熠储看着她,眸光又沉了沉,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谢熠储心口微颤,他一个翻身将她放在软塌上。
  阮清一愣,连忙止住了哭声,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以及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谢熠储喉结滚动,心头莫名的燥热,低头急躁的吻上她的唇,像是惩罚一般,阮清疼的想推开他,可双手却被谢熠储一只手扣在了头顶。
  直到两人的嘴里都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阮清也没力气挣扎了,谢熠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两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谢熠储松开她的双手,一手捏住她的脸,虎口抵住她的下巴,冷声道:
  “从现在开始,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再私自出府……如果被本王发现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说罢,他眸光深沉的看了阮清一眼,便拂袖而去。
  谢熠储走出房门,阮清渐渐收住哭声,眸中的惊恐逐渐被狠戾所取代。
  好在离开王府之前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就是以防这样的情况出现,索性是有惊无险。
  她劫后余生般瘫软在软塌上,看着屋顶,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谢熠储离开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再出现过,阮清倒是乐个清闲,祈祷着他千万别来。
  可她毕竟只是个乐师,凡事还是得仰仗谢熠储做主的。
  这天,接近晌午时分,阮清正坐在窗前喝茶休息,掌事的老嬷嬷便带着一众丫鬟进门,丫鬟手里端着几个馒头和一碟子咸菜。
  老嬷嬷在阮清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冷笑与嘲讽。
  她递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丫鬟,就见身后的丫鬟很是嚣张的将手里的馒头和咸菜随手扔在桌上。
  老嬷嬷道:“吃吧……”
  阮清手里握着杯子,抬眸轻轻瞥了一眼桌上的馒头,回了句:“吃不下。”
  老嬷嬷不削的眼神看着阮清,她弯了弯腰,佯装客气的接着说:“姑娘,您别怪老奴多嘴,有的吃就不错了,就别挑三拣四的了,咱们这些奴才,平日里为了这几个馒头可是争的头破血流呢,您这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阮清轻抿一口手里的茶水,冷笑着,声音极轻却也极冷漠,她道:“嬷嬷说笑了,这里好歹是摄政王府,不至于连几个馒头都没有吧,您这般说辞,倒像是在责怪王爷苛待了大伙。”
  “你……”老嬷嬷一听这话,只觉得背脊一凉,冷汗直冒,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传到谢熠储的耳朵里,那才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许是这话激怒了她,她忙直起腰,嘴里碎碎念着心里话:“阿弥陀佛,这话可不是老奴讲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也不瞧瞧自己什么东西,你自个儿得罪了王爷,连累大伙不好过,还想吃好的,可把你美着了,还当自己是万人吹捧的公主呢?”
  听着这刺耳的话,也不知道是谁牙尖嘴利,连一旁的玉殊都看不下去了,玉殊上前,替她争辩道:
  “如嬷嬷,姑娘如今是不比以前尊贵了,可好歹是王爷的座上宾,是陛下亲自命人送来的,你如此,不怕陛下和王爷怪罪吗!”
  如嬷嬷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傲气的很,摄政王同皇帝貌合神离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她自然明白谢熠储不会善待谢瑾瑜送来的人的。
  如嬷嬷厉声道:“有你什么事!少拿陛下和王爷压我!再吵,就拉出去掌嘴!”
  玉殊看着她,眼底不满,却不敢再吱声。
  阮清手里捏着杯子,本想摔个杯子立立威风,可刚将杯子拿起来,余光所及,便瞥见一抹黑影。
  她知道,谢熠储来了。
  阮清沉了沉眸,强忍着心口的怒火,谢熠储这般强势……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当着他的面发火,定会让他觉得她并不软弱。
  如果她不再是人人可欺的娇弱帝姬,按照谢熠储的脾气,日后怕是再难在他哪里讨着什么好处。
  阮清思虑片刻,又讪讪的将杯子放下了。
  老嬷嬷和一众丫鬟背对着门口,完全不知情,她瞧着阮清没有动作,以为阮清被她吓着了,她撇了一眼桌上的馒头,更加嚣张了。

  老嬷嬷冷笑一声,骂道:“牙尖嘴利的东西,迟早把你那满口牙都给拔了!不吃是吧,好,那你今晚就什么都别吃了!都给我撤走!”
  刚才将馒头咸菜扔过来的丫鬟上前,手脚麻利的端起东西就要同老嬷嬷离开。
  两人一转身,心顿时都快沉到肚脐眼儿了,许是条件反射,她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倒是先反应过来了。
  那丫鬟手一抖,馒头咸菜落了一地,其中一个馒头还滚到了谢熠储的脚边。
  “参……参、参见王爷!”
  两人顿时犹如大难临头一般,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们并不知道谢熠储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哪些话。
  谢熠储的脸色很难看,地上的两人瑟瑟发抖,大气儿都不敢出,阮清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朝着他福了福身:“参见王爷。”
  谢熠储没看她,只是眸光冷冽的盯着地上的老嬷嬷和丫鬟,这几天他没再找阮清,猜测按照这些人的德行,估摸着是不会给她好脸色。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就想着过来瞧瞧,没曾想,让他撞了个正着。
  他猛地挥手,袖口「啪」的一声抽在老嬷嬷的脸上,老嬷嬷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这一下太过突然,吓得一旁的阮清都不经浑身一颤,她怎么也没想到,谢熠储会这么生气。
  谢熠储眸光微寒,冷声道:“本王的人,何时轮到你们欺负了?谁给的狗胆?”
  谢熠储的声音很轻,但听上去却让莫名人背脊发凉。
  身为摄政王,想来是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的。
  “王……王爷饶命啊!我们……我们没有欺负她!真的没有!”
  老嬷嬷满眼惊恐顾不上高高肿起的脸颊,趴在地上极力的解释着,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却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谢熠储上前,一脚踩在老嬷嬷的手上,老嬷嬷疼的不敢叫唤,紧紧的咬着牙,一旁的小丫鬟已经吓得变了脸色,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瞥了一眼脚边不远处的馒头,道:“吃了。”
  老嬷嬷不敢反抗,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馒头就往嘴里塞,脸色涨得通红也不敢停下来。
  谢熠储冷笑道:“刚才是谁说要拔牙的?”
  一听这话,老嬷嬷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谢熠储,嘴里塞满了硬邦邦的馒头,让她只能发出些许呜咽声。
  谢熠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只将踩在她手上的脚挪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来人。”谢熠储冷声道:“带她下去拔牙,顺便把舌头也割了,话这么多,听的本王心烦。”
  说罢,两侍卫上前,架着口齿不清的老嬷嬷就给拖出去了。
  谢熠储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丫鬟已经吓得大汗淋漓,仿佛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她惊恐的看着谢熠储,想说求饶的话,但却因为太害怕而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啧……”谢熠眸光沉了沉,轻笑道:“长得倒是不难看。”
  丫鬟一听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她爬到谢熠储的脚边,颤巍巍的道:
  “王爷……奴婢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都是老嬷嬷的主意,奴婢做不了主的,王爷您知道的,奴婢愿意伺候王爷,奴婢愿意的……求王爷给条生路……”
  说着,丫鬟鼓起勇气上前,想抓谢熠储的衣角,却被谢熠储后退一步躲开了。
  众所周知,他们家王爷是有洁癖的,从不与人有过度亲密的接触,阮清算是个例外了。
  谢熠储抬了抬手,只道:“将她拖下去,贬为军妓,犒赏三军将士。”
  “是!”身后进门的侍卫拱手应答,便架着地上的丫鬟往门外拖了过去。
  “王爷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耳边充斥着丫鬟的悲凉哀嚎声,由近到远……直到完全消失,这样的命运可谓是比直接杀了她还可怕。
  阮清不禁皱了皱眉,她不是想为丫鬟讲话,只是有些许感叹,这般生死不由己的处境……
  相比之下,她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如履薄冰,惶惶度日,稍有一个不谨慎,直接身首异处都不是最坏的结果。
  好在自己刚才没有莽撞行事,这不失为又是一个警钟。
  在这偌大的摄政王府中,始终是以谢熠储为首的,她再强势,终究也是要依附谢熠储才能在这王府中站稳脚的。
  阮清想着,死寂一般的屋内响起沉重而清晰的脚步声,谢熠储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他眉头紧蹙,眸光深沉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阮清,挥了挥手,身后的玉殊便识趣的起身出了门。
  不过几日不见,她瞧着倒是消瘦了不少。
  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阮清小心翼翼的搭上,谢熠储将她扶起,她看他的眼神充满感激与欣喜,却又夹杂着一丝怯懦。
  她轻声道:“王爷可还生我的气?”
  其实不用问,阮清也知道,谢熠储既然肯再来,就说明已经没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阮清主动提起,是想让谢熠储知道她其实很在意他的想法。
  似乎没想到阮清会有这么一问,谢熠储也是愣了愣神。
  她私自出府,起先他确实挺生气的,但想来那时他并不在王府,他不在府中,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和盛说了算,出府之前,她也事先跟和盛说过了……
  这样想着,他好像也就没那么生气了,但前几天也确实忙着追查二十四琴刃的事情没时间过来。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抬手想牵阮清的手,可伸过去的时候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握着她的手,朝着屋内走去,坐在软榻上,将阮清揽入怀里。
  这次,阮清没有表现出抗拒,而是温顺的像只兔子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任由他搂着,谢熠储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
  本来也没在生气了,她今日又这般乖巧,倒是谢熠储有些心疼起来。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谢熠储道:“若是本王还生气,怎么办?”
  阮清咬唇别开眼,她讪讪的道:“我、我不知道。”
  这不摆明了想随便拿捏她吗,反正什么都给他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两次。
  果然,谢熠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软塌上,伸手解开她腰间的系带,阮清忙摁住他的手,委屈巴巴的道:“王爷,现在是白天啊……”
  谢熠储眸光深沉,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他反握住阮清的手腕,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
  看着她怯生生又带着一丝娇羞的眼神,谢熠储呼吸渐重,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阮清想挣扎……
  但双手被他扣在了头顶,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谢熠储粗重的喘息声。
  自两人有过一夜后,每每想起她,谢熠储都有些难以自拔……他曾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在她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谢熠储双眼逐渐充血,眸光复杂,脸颊微红,可奈何阮清看不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捂住她的眼睛,也许是不想她看见自己这副不能自控的模样吧。

  屋内安静极了,许是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变得异常灵敏。
  阮清听着沉重的呼吸声逐渐平复下来,下一刻,她的手和眼睛就被松开了。
  阮清缓过神来的时候,就见谢熠储背对着她,站在厅内,周身的戾气骇人,阮清不敢吱声。
  谢熠储本来没说还说什么,迈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过去……可突然,还未走出房间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阮清心头微颤,抬眸看过去,谢熠储依旧背对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已然平静下来的谢熠储道:“半个月后的中秋宫宴,你陪本王去。”
  听着他的话,阮清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迟迟得不到回应的谢熠储转头看向阮清,他眸光微沉,冷冽的眸子想在说:本王只是给你打声招呼,并不是再和你商量。
  谢熠储冷声道:“有问题?”
  阮清闻言,忙回过神来,垂眸回答:“没有。”
  谢熠储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为了半个月后的中秋宫宴,谢熠储特意为她定制了衣裙,雪白的蚕丝裙,是世间少有的。
  七天后,衣服送来,阮清都惊住了,脸一旁的玉殊都忍不住感叹:“这般待遇,怕是侯府嫡出的小姐都不曾有的吧。”
  她虽曾是帝姬,可亡了国的帝姬,别说是侯府嫡出的小姐了,就是歌姬戏子,也可以比她金贵。
  阮清没有搭腔,只是垂着眸若有所思,手里摸着柔软的布料,她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谢熠储这个男人。
  “姑娘快换上试试吧。”玉殊道:“现在还有时间,若是不合身,好叫人拿去改改。”
  玉殊将衣服从架子上取下来,几个丫鬟拥簇上前,给阮清换上。
  衣服本身是偏素净的,单放在那里,并不是特别惊艳,可穿在阮清身上,就偏有种仙气凌然的感觉,华而不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阮清有片刻的晃神……纵使时隔两年,她依旧时常梦见自己身处周国皇宫中。
  不知道那棵自己亲手种下,本来已经长好的梅树是不是还在……以前每到这个时候,额娘都会带她到自己亲手种下的梅树下跳祈愿舞。
  “很美。”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阮清立刻回了神,抬头就见镜子里,谢熠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她心头一颤,下意识想回头行礼,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抱住。
  他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阮清,手穿过她的后腰,贴在她的腰封上,同他结实宽厚的体型相比,阮清就显得更加娇小了,看着这样迷人的阮清,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王爷……”
  他的大手抚上她腰肢的那一刻,阮清身子一僵,眼底染上一丝恐惧,她迅速垂眸却还是被谢熠储尽收眼底。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随即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阮清看着他,眼神下意识的飘忽闪躲,却意外显得更加勾人。
  两人的距离及近,她的每一根睫毛他都能看的很清楚,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薄唇,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吻住她的唇。
  阮清瞳孔一滞,下意识的挣扎反抗。
  谢熠储却将她转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并且微微后仰,有种随时要摔倒的错觉,迫使阮清不能挣扎,还不得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来保持平衡。
  直到阮清快透不过气来,一双无力的手轻轻推却着他的胸膛,谢熠储才从她口中退出来,却依旧停在她的唇边,指腹摩挲着她的薄唇,流连忘返。
  片刻的沉默后,他突然将人横抱起,大步跨向床边,阮清心头一沉,下意识的推了他一下,谢熠储止住脚,眸光深沉的看着她。
  阮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忙解释道:“衣服……衣服会弄脏……”
  阮清抬眸,就猝不及防的撞进他冰冷的眸子,她浑身一颤,明知道拒绝他不是明智之举,但她却依旧这么做了。
  本以为待会儿迎来的一定是一顿毒打,可谢熠储只是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温柔的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别怕,不把你怎么样。”
  阮清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她不太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好像一会儿对她很好,一会儿又跟发病了似得。
  几日后,书房内。
  崔玉将百里青让人加急送来的信件送进了书房。
  看着谢熠储眉头紧锁的样子,崔玉道:“百里公子传话,说陛下已经知晓此事了,正命孝贤王全力追查二十四剑刃传人,王爷,可要让我们的人开始行动?”
  二十四琴刃作为七绝技之首,本来已在江湖上消声灭迹二十多年……如今突然重现江湖,势必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谢熠储眸光微寒,放下手里的信封,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问:“接手案子的是谁?”
  城中出了人命,势必会惊动官府调查,而孝贤王谢允川势必会首先找到受理此案的人,那个人才是掌握线索最多的。
  崔玉细想,回答:“此案棘手,是直接移交到刑部尚书洪天佑大人手中的。”
  谢熠储眸光微敛,思索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道:“那就请洪大人过府一叙。”
  “是。”崔玉颔首,正准备出去,可心头却又有些疑虑:“殿下,是直接命人将他接来吗?万一,陛下那边听到动静派人来阻止怎么办?”
  毕竟是皇帝,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对着干吧?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谢熠储才不管,他轻笑一声,道:“不过请过府邸来做客,管他谢瑾瑜什么事?你尽管去便是。”
  除了谢瑾瑜本人,还没有人敢阻挡摄政王府的人办事,顶多是事后问罪,倒也严重不到哪儿去。
  崔玉领了命,便离开了书房。
  谢熠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手指摸索着光滑的杯口,若有所思的样子。
  讲真的,他并不认为孝贤王谢允川真的能查到什么,他对谢瑾瑜倒是忠心耿耿,表面上聪明的不可一世。
  实则在谢熠储眼里,他这「好」哥哥脑子太笨,就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谢瑾瑜随便给他画张大饼,就能轻易的将他拿捏住,不过空有一副皮相罢了。
  可这洪天佑却不是什么善茬,此人阴险狡诈,贪且奸,朝中不少人都吃过他的亏。
  两人却并没有过多接触,许是都知道对方不是省油的灯,洪天佑又聪明,明白谢熠储权势滔天,并非自己能招惹的。
  众所周知,宁可得罪皇帝,也别得罪谢熠储……所以洪天佑就敬而远之,从不主动招惹。
  两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交情的,但此次怕是免不了要交锋了。
  谢熠储清楚此人的脾性,这人好面子,请他过府,自是不能太寒酸,于是在花园摆下酒席等他。
  天色逐渐暗下来,崔玉领着洪天佑自花园的小道而来。

  “下官参见王爷。”洪天佑拱手行礼。
  他一身红色长袍,面若冠玉,瞧着同谢熠储差不多大,明明是个奸诈之人,可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文雅之气。
  谢熠储淡定的喝着酒,看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舞姬,顺带撇了一眼洪天佑,道:“洪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洪天佑颔首,也不客气,便落了坐。
  花园内歌舞升平,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喝酒赏舞。
  一舞作罢,谢熠储挥手屏退了一众舞姬,道:“酒菜可合大人胃口?”
  洪天佑低眉颔首:“此等佳肴,堪称人间美味。”
  谢熠储寒暄几句,也不再废话,他道:“本王听说,城中命案频发,事态严重,此案是直接移交到大人手上受理的吧?”
  洪天佑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当看见崔玉亲自来尚书府时,洪天佑起先是很震惊的……要知道,谢熠储是何等的高傲,就算是谢瑾瑜,对他也是得敬让三分的。
  崔玉是他的心腹,能劳动崔玉亲自来请的,事情自然不会简单。
  可洪天佑根本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他,甚至没有任何交集,本是不想来的,可又无法推脱,就算是鸿门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谢熠储这一问,倒是让洪天佑恍然大悟了,他也并非第一个因为这件事特意请他过府的了。
  “正是。”洪天佑回答:“不过,此案确实棘手,七天时间死亡二十余人,死法基本一致,下官认识一些江湖朋友……
  据他们所说,这些人的死法同几十年前二十四琴刃的手法基本一致……
  所以,他们怀疑,可能是消失几十年之久的二十四琴刃重现江湖。不过,仅是猜测,还未得到证实。”
  谢熠储手里握着酒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对洪天佑的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但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用。
  洪天佑则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这谢熠储的脸色,由暗到明,他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下来。
  看样子,自己是猜对了,谢熠储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冲着二十四琴刃来的。
  洪天佑眼波流转,故作疑惑的道:“下官愚昧,不知王爷什么时候对这种案子如此感兴趣了?”
  谢熠储回过神来,他抬眸看向洪天佑,轻轻放下手里的酒杯,只道:“闲来无事,便想着为陛下分忧。”
  这样的说辞,虽不诚心,却百试不厌,也无人敢有疑。
  洪天佑只笑笑,并不再搭腔,都是老狐狸,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心照不宣的。
  谢熠储语气微顿,一旁的侍女上前给他斟上酒,他端起酒杯,轻轻摇晃,才接着道:
  “不过,二十四琴刃重出江湖,事关重大……洪大人若是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洪天佑眸光微闪,默了片刻,道:“这倒不难,不过,听闻前不久,王爷得了一色艺双绝的美人儿,不知下官可否有幸一睹芳容?”
  谢熠储眸光微寒,手上的动作一顿,有片刻犹豫,不知怎么的,他心头莫名的有一丝反感。
  瞧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色,洪天佑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杀伐果断,号称无情无爱的摄政王也有拿不准的一天呢。
  他眼波流转间,轻叹一口气,道:“无妨,若是王爷有所不便,便当做下官没说过。”
  “这有何不便,不过一落魄帝姬,也不是什么多尊贵的,不过见一见,又不会怎样。”说罢,谢熠储沉了沉眸,微微转头示意一旁的崔玉。
  无需言语,崔玉立即明白了谢熠储的意思,她颔首转身离开。
  看着崔玉朝着阮清房间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心头竟莫名有些烦躁。
  “下官听说,孝贤王也最近也在调查此事。”洪天佑道:“不知他可有来找过王爷?”
  谢允川吗?
  谢熠储的思绪被拽了回来,他沉默片刻,摇头道:“不曾。他找过你?”
  谢允川笨的跟猪似得,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他惹不起谢熠储,只能处处躲着,竟然也会想到找洪天佑了解情况?想来应该是谢瑾瑜支的招。
  果然,洪天佑道:“确实找过,不过只命人给下官带了封书信,大致就是说案子若是有进展便及时通知孝贤王爷,但这笔记,瞧着像是陛下的。”
  谢熠储笑而不语,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那窝囊废若不是谢瑾瑜瞧他没脑子可以用用,怕是早就像其他皇子一样,被暗杀,然后风光大葬了。
  一旁的丫鬟上前斟酒的空档,崔玉便带着阮清到了园内。
  “参见王爷。”阮清跪在地上,颔首低眉,一袭轻纱铺地。
  谢熠储捏着手里的酒杯,缓慢的抬眸看向地上的阮清,几日不见,她瞧着像是瘦了,难道是看管的人苛待她了?
  他虽将她软禁,可从没想过要人苛待她,他生气,是因为她不解他赠衣之情。
  那日,他之所以能抓她个现行,是因为从一开始,阮清选择妥协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心思。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果然是个妙人。”洪天佑瞧着,甚是满意的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心中不禁感叹,难怪谢熠储舍不得拿出来,此等佳人,换做谁愿意同人共享?
  洪天佑勾起唇角,端起手里的被侍女斟满的酒杯,道:“下官斗胆,若是能观姑娘一舞,下官定此生无憾。”
  其实洪天佑并不觉得谢熠储会同意,此举,不过想试试,这女人在谢熠储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谢熠储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手上的青筋逐渐浮起,脸上却镇定自若,看不出半点情绪。
  阮清跪在地上,等着谢熠储发话,可过了片刻,却不听他说话,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谢熠储,似乎在征求他的有意见。
  谢熠储心头有些不快,却只是冷笑一声,道:“既然大人有此雅兴,你便舞上一舞就是。”
  “是。”阮清颔首,在玉殊的搀扶下起身,褪去身上的披风,露出里面洁白的轻纱。
  谢熠储的眸光又是沉了沉,一旁的乐师开始奏乐,伴着悠扬的乐声,阮清一袭轻纱在皎洁的月光下翩翩起舞。
  被风吹起的裙摆和发梢,婀娜轻盈的身姿,加上柔美的乐声,每一次轻纱落下又飞舞起来,仿佛都是落在了谢熠储的心坎上,像滴水一般,落下时有片刻涟漪,却又稍纵即逝。
  今晚的月光很美很温柔,她比月光更甚。
  一舞作罢,阮清整理好长袖,乖巧的跪在地上,深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他不开心了。
  阮清低着头,自是错过了谢熠储复杂的眸光,他强迫自己将眼睛从阮清身上别开,用喝酒来掩饰自己心头的慌乱。

  他谢熠储是什么人,久经沙场,刀下亡魂不知多少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不明白,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被一介女流乱了心神。
  此时,一旁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是洪天佑。
  他似乎心情颇好,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放声夸赞道:“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色艺双绝之称,当之无愧。”
  说罢,他直接起身走向阮清,伸手接过玉殊手里的披风,亲自给她披上,随即将她扶起来。
  阮清偷瞄他一眼,心头有一丝暖意,她笑笑,轻声道:“大人谬赞了。”
  洪天佑冲她一笑,笑意间带着一丝赞赏与怜惜……
  此等佳人竟然落在了谢熠储这等不解风情的残暴之徒手中,实在是可惜了。
  正想着,洪天佑还没说什么,就听上座传来一声巨响,他回头,就见原是谢熠储狠狠地将手里的杯子磕在了案桌上。
  “时候不早了……”谢熠储冷着声音道:“洪大人也该回去了。”
  说着,不给洪天佑搭茬的机会,谢熠储便接着道:“崔玉,送客。”
  “是。”崔玉颔首上前:“洪大人请。”
  洪天佑沉默片刻,他看了看上座脸色阴沉的谢熠储,心头了然,却又转头看向阮清,他道:“在下洪天佑,阮姑娘,后会有期。”
  阮清看着上座脸色难看的谢熠储,心头有些疑惑,又转眸目送洪天佑离开,眼底平静无波澜……她知道,这人不简单,看似轻浮随性,其实比狐狸还精明。
  等阮清回过头来,一抬眸就猛地撞进了谢熠储阴冷的眸中,她吓得身子一颤,忙垂下了眸。
  谢熠储猛地起身,将手里的酒杯扔在桌上,眼眸冰冷但深沉的看了阮清一眼,拂袖离开。
  阮清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儿,谢熠储还真是喜怒无常……但凡有一点不随他意,就要别人也跟着不好过。
  他说舞,她总不能不舞吧,跳给他看,他不高兴,不跳也不高兴,他到底想怎么样?
  阮清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一旁的玉殊轻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同玉殊回房了间。
  夜色渐凉,房间内。
  阮清屏退了左右的丫鬟,独自坐在浴池旁有些失神,突然一旁的窗子传来动静,阮清眸光一沉,警觉的转头,只见一个黑影略过,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揭下面纱:“是我。”
  看清楚来人的脸,阮清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这人叫帝景,是周帝八子之一,也是当初唯一一个真的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从而逃过阮清杀手的人。
  她将他的手拿开,柔声道:“皇兄?摄政王府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帝景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温柔的道:“我听说你被送来摄政王府,我不太放心,就混在侍卫里面偷偷跟进来的。他可有伤你?”
  “我没事。”阮清心头有些不安,她催促道:“你快走吧,要是让谢熠储知道,他会杀了你的。”
  擅闯摄政王府的罪名可不小,谢熠储不仅会杀了他,也会杀了阮清。
  当初周城沦陷,阮清出招,让帝景诈死才逃出皇宫。
  帝景看着她,满眼的担忧,世人皆知,摄政王府是个吃人的地方,跟皇宫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阮清待在这里,迟早会沦为谢熠储的掌中玩物。
  “你自己要小心。”帝景咬牙叮嘱,将她留在这虎狼之地,实属不是他的本意,半年前他苟且偷生……
  如今为了复国,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任何东西,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阮清点头:“我知道。”
  得了回应,帝景却迟迟不肯离开,犹豫片刻,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塞给阮清,道:“这是七叔让我给你的。”
  阮清眸光微闪,看着手里的竹筒有些不太明白帝景的意思。
  “这里面是沾满剧毒的毒针……”帝景解释道:“用来对付谢熠储的,只要我们能找机会杀了他,就能顺利瓦解狗皇帝的大半势力。”
  阮清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道:“所以,我被送来摄政王府,是你和七叔算计好的?”
  帝景闪烁的眸光和闪躲的眼神让阮清证实了自己的问题。
  帝景犹豫片刻,却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朝廷有我们的人,小阮,你现在是最有可能杀他的人,不要放弃。”
  阮清看着手里的竹筒,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算不是帝景他们算计,她也会想办法来摄政王府,他们安排反而省了她自己花心思的时间。
  可想着手里的东西是用来刺杀谢熠储的,阮清眼底不经闪过一丝犹豫。
  她明白,谢熠储很难缠,自己不会是谢熠储的对手,况且,她也得罪不起谢熠储。
  如果刺杀不成,反而因此事激怒了谢熠储,那她的后果可想而知。
  “小阮别怕。”帝景摸摸她的脸颊,轻声安慰道:“事成之后,找机会去十里庄,那里有我们的人会接应你,明白吗?”
  阮清眸光未寒,看着他满眼心疼和不忍的表情,她都快忘了,帝景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还觉得她真的就如表面那般娇弱呢。
  她将竹筒收起来,心里明白这件事不能轻易去做,可为了暂时稳住帝景,她只能先应了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将帝景支走,他要是被抓,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阮清催促道:“我知道了,皇兄你快走吧,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帝景点头,蒙上脸,转身消失在房内。
  没过多久,就在阮清失神的片刻,外头却突然躁动了起来,隐约听见有人喊道:“有刺客!!”
  阮清心头一凉,脑子瞬间就炸开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忙起身出门查看,一开门就差点和崔玉撞个满怀。
  阮清愣在原地,两人四目相对,崔玉迟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率先问道:“这么晚了,姑娘还未歇下?”
  阮清对上她带着疑惑和审视的眸子,微微垂了垂眸,镇定自若的回答:“我睡不着,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看。”
  崔玉看着她,将信将疑,眸光深沉,她说:“刚才巡逻队又发现两个刺客,武功不低,姑娘还是别乱跑的好。”
  “我知道了。”阮清低眸颔首,不动声色的转身回了屋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崔玉心头隐约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犹豫片刻,她看向守门的侍卫:“看紧点。”
  “是。”
  崔玉转身离开,阮清站在屋内,她的耳力极好……纵使崔玉故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见了。
  索性崔玉没有深究,可若是传到谢熠储耳朵里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但愿帝景不会被抓到……
  翌日清晨。
  阮清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心里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一整晚过去了,今天早上也并没有听见有人议论昨晚刺客的事情,这让阮清心里有些没底,却又不敢轻易打听。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下了阮清一跳,手里的梳子险些没拿稳。